谢浔道:“你先休息,我自己去。”
衔青受宠若惊,他跟了谢浔这么多年,头一次体会到来自上面的关怀。
此刻饶是他见惯了大世面也忍不住心口震动,眼眶发热,连忙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属下去就好,属下甘愿为您……”
谢浔:“我去看看他媳妇。”
衔青收住眼泪:“属下告退。”
天色渐凉,这段时日府内晚间出来走动的人少了一半,这个时辰还在忙活的,也就只有几个下人。
四周静谧一片,谢浔惯来一身黑衣,在暗色中穿行半点不引人注意。
与此同时。
又沉沉睡了一觉的元衾水彻底清醒过来,她坐在塌上发了会愣,然后让皦玉在小厨房烧了水,身上汗涔涔的,她要沐浴。
水汽氤氲,元衾水脱了衣裳坐在浴桶里。
她看着虽纤细,但跟弱柳扶风没什么关系,与之相反,她脱了衣裳甚至有些丰腴。
肌肤丰泽,白的晃眼。皦玉年纪轻,瞧一眼就红了脸,心里想着姑娘真好看,她就算挪开眼睛,脑子里姑娘那玉软花柔,袅袅婷婷的模样也一时挥之不去。
她不好意思,元衾水也尴尬。
她缩在水里,只露个脑袋:“你出去吧。”
皦玉道:“奴婢帮您。”
元衾水:“不用了。”
皦玉只好推开门走出去了,元衾水平日不让她守夜,这般叫她出去就是叫她去休息的意思。
元衾水松口气,开始把自己洗干净。
热气腾腾,暖意蔓延,四周静谧无声,最是容易让人放松戒备,元衾水洗着洗着默默抬了腿,开始欣赏自己的腿。
没办法,她就是有这么个见不得人的癖好。
肌肤让热水包裹的泛出粉红,莹润的水渍停在上面,在烛光下闪着光。
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元衾水叹为观止。
她看向谢夫人,觉得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谁在说谎很明显。
谢夫人一直没出声。
反倒是她身侧的温茉道:“是这样吗,元元?”
元衾水摇头。
温茉继续道:“没关系,倘若真是你,待姜翎休养完后你同他道歉就好了。”
“你年岁要大些,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了。”
日光灼灼,元衾水还是说:“不是我。”
不知不觉间,场面因这几句话有了点微妙的变化,苏泠松了口气,她道:“姐姐,姜翎不会怪你的,你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谢夫人也静静看着她,对她说:“元姑娘,诬陷孩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元衾水没有回话。
她想,这件事很难查吗?
虽然当时的确没有其他人在场,但真要想知道,等姜翎醒来问问不就好了。
“说话。”
元衾水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在了苏泠身上,隔了半晌,有点明白了。
事情的确没那么简单。
他们这些人,心里未必不清楚谁才是真正推姜翎的人。
但是真相如何重要吗?
一点也不。
那四个孩子出自四个不同的家庭,他们各有荣辱,都不愿意沾上这种不好听的事,所以互相推脱,各个都咬死了不承认。
可这事发生在谢家,闹得几乎人尽皆知,明面上又必须得有个交代。
但事后不管查出来是他们四个人中的谁,都会影响谢家与那家关系。
虽然这对谢家来说可能影响不大,但出事的是姜翎,跟谢家又没关系,平白惹一身腥多无辜。
反正姜翎怎么想无所谓,姜翎他爹的意见也不重要,眼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元衾水,她只是谢家一个普通表姑娘。
就算有谢云澹偏爱她,但他人不在京城也不能如何。
所以是她好心办了坏事,事后还将功补过把人救上来了,虽然诬陷孩子这事不道义,但情有可原。
由她背锅,最合适了。
这样谢家还能承那几家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