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盯着谢夫人的眼睛,重复道:“不是我。”
“谢夫人,我愿意在这里等姜翎醒过来,大家可以直接问他。”
温茉轻轻笑了,意有所指道:“好了元元,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但姜小少爷需要休养,几天后再问也不迟。”
几天后,几天后早就盖棺定论了。
谢夫人摆了摆手,道:“就算你不是故意害人,但这几日你就别出门了,在家好好反省。等姜翎醒了,你去赔罪。”
只是禁闭,罚的也不重。
可能在暗示她或者安抚她。
元衾水身上的衣服还冰凉湿润,她身形狼狈却站的笔直,她重复:“不是我。”
“你不能关我,我要等姜翎醒过来。”
“实在不行,就报官吧。”
要不是她神情实在认真的很,这场上估计得有人笑出来。
报官?报什么官?
在座的家里哪个不是官?且不说这只是家事,就问谁敢判这个案子。
可她偏偏就这么认真的说出来了。
简直认真到可笑。
苏泠在此时哭着轻声道:“姐姐,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元衾水没理她。
她站在金灿灿的日光下,看着四面八方看热闹的目光,莫名想起了拙州。
那个欲行不轨的官员,被她在塌上打的头破血流,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不应该打人。但是那位官员也做错了,结果到头来所有人都只指责她一个人。
就像眼下,她甚至没有错处。
娘亲说,世界是公平的。
不是的。
她又说错了。
僵持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下人匆匆行礼:“二公子。”
男人穿过人群,问:“怎么回事。”
候着的随从低声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然后看了眼让场面僵持的元衾水。
“今流你来的正是时候。”
谢夫人招了招手,脸上带点讥讽地看着元衾水,她道:“这位元姑娘刚刚说要报官,正好,没有谁比你这个刑部侍郎更合适的了。”
她声音很低,只有周边几个人能听见,包括元衾水:“错了就错了,诬陷几个孩子算什么事?我看你大哥真是糊涂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元衾水面上不见什么情浔,在金灿灿的日光下静静的看向谢浔。
她浑身湿透,形容狼狈,只有目光执拗。
其实一开始她对自己的腿挺满意的,毕竟也没见过人家的腿,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见过谢浔的腿,笔直精瘦,一层不薄不厚的强劲肌肉覆盖在上面,从他的脚踝看到他的腰眼睛要看很久,他的腿真的长的令人发指。
思浔渐渐漂远。
其实她在很早以前就下定决心,倘若以后要成亲,宁愿花钱找个俊美废物,也不会为了钱找个歪瓜裂枣。
但是超越谢浔实在太难了。
她晃了晃腿,打算摆个好看点的姿势挽救一下,就在此时,侧方离她不远的窗台突然传来敲击声。
元衾水心头一慌,屁股滑了下差点摔进水里,她连忙把腿收回水中,然后迅速站起身来扯了件衣服裹在身上。
她头回在这种时候被人以这种方式打扰,说不上来是窘迫还是紧张,脸都急红了。
谁会半夜敲她的窗?
首先排除谢云澹,他不是这种人。
她站着没动,木窗又被敲击两下,声音不大,好像是成心不想引起别人注意。
思索片刻后,元衾水把衣服裹紧,然后从桌上拿起刻刀,慢吞吞靠近了窗户。
细白的手腕轻轻一推,窗户打开。
清凉晚风慢悠悠的吹进来,元衾水看见谢浔姿态散漫的靠在她的窗边。
“你在磨蹭什么。”谢浔蹙眉,很不满。
元衾水:“……”
不是,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