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看着秦梦依,看她敷粉的脸尽然苍白毫无血色,突然松了手。
“啊!”秦梦依不妨他骤然泄力,瞪大眼睛向後跌坐在台阶上。
那被争夺的首饰盒从她手中飞出来砸在墙上,顿时珠宝飞溅,金玉琳琅滚满了台阶,像下了一场宝石雨。
一枚珍珠耳坠掉在郁臻脚边,少年弯腰捡起,一眼便认出这是他母亲的遗物!震怒和憎恨急速在胸口膨胀,几乎要冲出他的胸膛将秦梦依生吞活剥。
郁臻抓着女人领口精致的盘扣,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恨得高高扬起发抖的拳头,“你敢碰我妈的东西?!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秦梦依捂住脸尖叫,扭动着想要摆脱少年铁钳一般的手,她甚至以为暴怒的少年会杀了她:“救命!!救命啊!!”没有人会救她,
那些平日里伺候她的菲佣远远地站着交头接耳,眼睁睁看着郁臻将她的继母从楼梯半截拖了下来,一脚踹开女人卧室的门。
“砰!”郁臻将她扔进了洞开的房间里,看着秦梦依四肢并用着往里爬,她身上的墨绿旗袍像丝滑的蛇皮。
“你还偷了什麽?”郁臻咬牙切齿,踩住了旗袍的下摆将女人绊倒在地板上。
“我没有偷!!”秦梦依扭过头嘶吼,再次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浑浊的双眼不断向墙上瞟,
“你爸说了,我可以上楼拿任何我喜欢的东西!任何东西!!”郁臻忽然意识到她在看什麽,她又在挣扎着想要扑向什麽。
在秦梦依头顶的雪白墙壁里,镶嵌着一只迷你保险箱,钢筋铁门半开,露出一口黑色的洞xue。
郁臻大步上前,却被秦梦依死死抱住了腿:“别!你不能看!!”郁臻一脚将女人踢开。
保险箱里不出所料藏着珠宝首饰丶金昭玉粹;幽暗的箱柜深处,还放着一只手机和一些照片。
郁臻将它们统统取了出来,目光忽而被那几张轻飘飘的照片所吸引。
胶片纸上,光影描着纤细的骨肉和被捆缚的四肢。
一具修长皎白的身体被吊在床柱上,胸口布满吻痕与齿印。
细瘦的脚踝被一只大手抓起来向上擡。
女人忽然开始哭泣,他不知道她在哭什麽,厌恶地皱起眉,“这是什麽东西?”无论男娼还是嫖客都没有脸。
郁臻快速地向後翻,一张张的特写,组成没有署名的虐待电影……直到他看见一株熟悉的海棠树。
澄澈皎洁的月光照进一楼的阳台,照着他亲生父亲兴奋狰狞的脸。
夏冰被摁在玻璃上的脸同样是扭曲的,他像一件被压进塑封的商品,“你从哪儿弄来的?!”他的胸口仿佛装了一台旧风箱,汹涌的气流反复穿透肺叶,将他战栗着切割肢解,
“说啊!!这他妈是从哪儿来的?!”“这……这都是真的!”秦梦依哭着尖叫,从地上爬起来撞上门,她不敢让多一个人听见,“我拴不住你父亲,夏冰他就……他是心甘情愿的!”
郁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女人脸上哭花了妆容的悲痛欲绝竟然令他感到恐惧。
“他才是你父亲的情人!”女人嘶吼,尖锐的嗓音像砂纸打磨过的长针,直插入郁臻的脑颅。
“你见过他手上那块几十万的表吗?他从来不摘下来,那是郁正送他的定情信物啊!”女人喃喃自语,痛苦地抱着头试图说服自己,“他爱他,他一定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