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枳拎着壶的纤手瞬间紧了紧。
她红通通的眼瞪着他,真想一壶砸过去。
但她到底没有砸,冷着脸,把壶塞给他。
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一个字。
林烬染一张雅致俊脸瞬间冷下来,如寒刃锋利。
他深深深吸了一口气。
面色很快恢复,变回惯有的温雅清润,冷白嶙峋的右手拎了拎茶壶,唇角轻勾。
“下不了手麽,我来。”
话落,他右手猛地扬起,厚重结实的墨绿瓷壶滑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嘭——”
一下。
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刺啦一声,瓷器四分五裂,噼里啪啦摔落一地,渐起飞落。
游枳一瞬间惊呆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她甚至来不及思考,本能地跳过去,抓着他的脑袋看。
嗓音尖利惊惧:
“你疯了吗!林烬染?你是不是有病?!”
她眼泪再次夺眶涌出,心跳被吓得差点蹦出胸腔。
声线尖锐却带哭腔:“你知不知重物撞击脑袋,会出人命的!”
“你踏马不想活了是不是!”
以前确实有过不想活的念头。
林烬染捞住她乱扒的双手,脑袋像被利剑劈开,皮肤灼烧撕扯着疼。
他却笑的愉悦,双臂如同烙铁,狠狠将她纤细的身躯揉进怀里。
语调後怕又低柔:“游游,不生气了好不好。”
“……”
到现在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个!
游枳被她禁锢着,心里急得冒火,像看他的脑袋有没有流血,一挣扎,被箍的更紧。
她面色惨白咬牙:“你个疯子!”
“放开我!”
林烬染不放,俊脸埋进她颈窝,脑袋有些晕眩。
声线却是温和又偏执:“你先说不生气。”
游枳简直要疯了!
她那里见过这麽激烈的道歉求和?
心里又怒又气又自责,陈扉刚才的话又徘徊上心头,他拿茶壶砸自己脑袋时狠戾决绝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各种情绪积压下,心脏剧烈收缩。
她再也忍不住了,尖叫出声:“你总是这样!”
她崩溃的情绪终于决堤,涕泗横流,嗓音尖利。
“你总是这样!什麽都不说!你总是要我猜!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举报明夏,当蒲询军师,做热心市民,432的骨灰,给我布置房间,甚至是……救我的狗。”
“……你都不说,什麽都不说。”
她狠狠哽咽了一下,涎液呛住嗓子,眼泪大颗大颗掉。
“我撬不开你的心,不知道你做的事,天天被蒙在鼓里,像一个什麽都不懂的宠物,任你把玩操控!”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林烬染!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她捶着他绷紧的背,眼泪浸湿他胸前的白T恤,嗓音失控尖刻:
“在你眼里,我永远是幼稚鬼!永远不值得交付信任,不值得托付後背。”
她眼睛哭的红肿,像两颗核桃,泪眼婆娑盯着林烬染,嗓音带颤。
“那你为什麽又要招惹我?”
“为什麽要招惹我!”
她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