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根发热,浮想联翩,几乎硬撑着脚踝才没有抖动。
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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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开学前夕,游枳再一次见到林烬染。
时值傍晚,她脚伤终于见好,脖颈盘着小蛇跑去别墅门口溜达。
谁料远远瞥见两道修长挺拔的人影,他们西装革履,面色深沉,一下车便锁定了她。
游枳无法再躲。
回家一周多,她第一次见到林恪。
“……”
林恪的气质和林烬染很像。
应该说,林烬染的气质很像林恪,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完美假人,温文尔雅,谦逊矜贵。
游枳的印象里,林恪永远一副西装革履工作忙碌却从不发脾气的儒雅随和模样。
任何事都能面面俱到,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她从未见过林叔叔失态。
除了岑姨葬礼那天。
但她同样不解,如此深情深爱岑姨的人,怎麽做到岑姨去世不到一年尸骨未寒的时候,领着新妻子和比林烬染小一岁的亲儿子进门的?
她为岑姨感到不值。
渐渐就不喜欢去林家了。
後来,林烬染长大,披起光风霁月的温润面具,如同第二个林恪,叫人越来越读不懂,心如深渊。
游枳偶尔能窥到一些他不做掩藏的小情绪。
但全是讨打的嘴欠!
游枳暗哼一声,一双灵动猫眼转动,偷偷瞪了林恪身後当哑巴的狗东西一下。
随後,乖乖巧巧跟林恪问好。
林恪将小姑娘的偷瞄儿子的小眼神收入眼中,含笑推推金丝眼镜。
对从小看到的孩子到底有几分关爱:“小枳有空来家里玩,张妈很想你。”
张妈的林家管家,热情慈祥的一个阿姨,从前照顾岑姨,经常给游枳做小零嘴吃。
“嗯嗯。”
游枳看得出什麽是客套,礼貌点点头,告别林恪回家了。
她并未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林恪随和的面庞顷刻间黑沉如锅底,望向林烬染的那一秒,更是冰冷而阴翳。
父子俩沉默回到林家,佣人们见大少爷跟在不怒自威的老爷身後,一个个各司其职,噤若寒蝉。
林恪的新妻子,带着林锦出门逛街了。
偌大的别墅安静明亮,富丽堂皇,却莫名令人窒息。
“大少爷回来了。”管家张妈听闻消息,眉开眼笑从後院跑来,“吃饭了吗?想吃什麽?”
“吃过了,张妈。”
林烬染一路碰上每个佣人,都温润和煦的与人打招呼。
直到父子俩进入岑黛曾经住的房间。
这是曾经的主卧,坐北朝南,光线温暖。壁纸窗帘都是岑黛喜欢的欧式风格,简约不失格调。
床头柜摆着一瓶鲜艳欲滴的玫瑰,迎着阳光,放佛还有人住在里面。
那是林烬染安排张妈放的,每日一束,他单独出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