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李先生,你还想表现你的诚意吗?”
李峡下意识的摇头。
季乐鱼疑惑道,“那你还觉得我这样的人,活该孤独一辈子吗?”
李峡再次摇头,不敢说话。
季乐鱼满意了。
他收回了自己的脚,重新站在了船尾,眺望着宁静的海面。
李峡飞速爬上了船,穿好自己的衣服,绕开他爬上了梯子。
甲板上的人已经散了许多,李峡回头看去,只能看到季乐鱼单薄的背影,直直的立在船尾。
海风吹起他的头发,吹得他身上的白衬衫像是扬起的风帆。
他抬起手,轻轻舒展着腰臂,随后慢慢脱下自己的衬衫和鞋袜,“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李峡惊讶的向前几步,撞在了栏杆上。
夜晚的海水清凉入骨,季乐鱼却仿佛不觉得冷,自由的向前游去。
他似是海里最灵活的那尾鱼,又似是久违的海的客人。
他轻轻拨弄着海水,画出长长的涟漪。
他不断的游着,越游越远,最终游出了李峡的视线。
他这是做什么呢?李峡不明白。
他看着季乐鱼消失的方向,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他会出事吗?李峡担心道。
可很快,他又自嘲的笑出了声,他担心季乐鱼做什么呢。
他在季乐鱼眼里,只是一个虚伪又卑劣的人。
更何况,他刚刚还那样对他。
他才是真正的虚伪卑劣。
用自己漂亮的外表裹藏着见不得光的肮脏灵魂。
他即使出事,也是活该。
李峡转身,回了宴会厅。
季乐鱼静静的沉在海水里,不断的向前游去。
没有目标,没有想法,他像是不知疲惫一般,机械的向前游着。
突的,季乐鱼的左脚轻微的痉挛了一下,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海水似乎比刚刚更冷了。
他探出头,湿冷的海水顺着他的脸部线条滴落在海面上。
季乐鱼环视着四周,才发现游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抛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四周只剩下他,孤零零的,寂静又安宁。
天地像一个巨大的坟场,将他笼于其中。
可却还是缺了些什么。
缺了些风暴与洪水,将他送往通向坟场的路。
季乐鱼等了等,什么也没有等到。
上帝总是格外偏爱恶人,许他长生,许他荣华。
许他一切,也许他漫长的寂寥。
季乐鱼转身,朝回游去。
回去的路比他以为的要久远许多。
季乐鱼甚至有些疑惑,他是怎么游出这么远的。
他越游越疲惫,阴冷的海水像是针扎一般,不断的涌向他赤。。裸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