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忱心里想着他刚才在门口说的那句“失败了”,劝慰的话到了嘴边,看着对方现在的状态,到底什麽都没说,接过来就喝了口。
“漂亮。”肖焓赞道,也给自己开了瓶:“来,干杯!”
梁忱跟他碰了一下,肖焓哈哈一笑,喉咙不停吞咽,很快喝完一罐。
“再来!”
梁忱心底隐秘的豪情被激发出来,仰头大口吞咽。
他一向是斯文的,这麽豪迈的动作不常做,嘴里包不住的酒液从唇角流下来,流入仰起的白皙的脖颈。
“好!”肖焓一拍手,竖起拇指:“够讲义气!”
桌上的酒消灭了一半,两人喝得尽兴,喝得都有点醉了,但还顾及现在是深夜,说话时低着嗓子。
两人坐得近,肖焓伸手将梁忱揽过来,醉醺醺地说:“梁忱,来这边认识了你,是我觉得非常幸运的事。你呢,你觉得我怎麽样?”
梁忱被他带得东摇西晃,酒气蒸腾,脑袋晕乎乎的,但还算明事。
他极为认真地说:“你很好。”
肖焓觉得不太够:“很好算什麽形容词?”
梁忱摇了摇头没解释,只抿唇弯着眼笑。
肖焓看着他的笑容,有那麽片刻晃了神,这一瞬间,他忽然深刻地明白,为什麽自己会失败了。
他却不知道,在梁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担得这一句“你很好”的人实在不多。
肖焓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有想过谈恋爱吗?”
梁忱反问:“你怎麽知道我没谈恋爱。”
肖焓近乎失声,“你有对象?是谁?”
难道是他感觉出问题了?
“没谁,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梁忱语气平淡,简要地将他和李青佟的事讲了一遍。
这是他第一次向除于潇和潘允文之外的人提起。
如果不是肖焓今晚遭受打击,他也不会说出来。
“合着你也是失恋了啊……不对,不是失恋,是脱离苦海……”肖焓想了想,不经意问:“这事他知道吗?”
没指名道姓,但两人都知道“他”是谁。
梁忱原本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为什麽要告诉他?”
梁忱语速极快,快到有点应激了,语气也和刚才不一样,肖焓感觉得出来。
也就是这会儿他才发现,这两人之间的事比他想得还复杂。原本他想着,临走前做点好事,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骆珩这麽多年都没弄明白,他这个外人还是别去掺和。
只是送给梁忱的礼物就有待商榷了。
肖焓闭着眼唔了声,从兜里摸出红绳:“明天我就走了,这个你帮我还给他。”
他的手上还缠着纱布,梁忱没问他这是怎麽了,只说:“为什麽你不自己给?”
肖焓脸有点黑:“一时半会儿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梁忱一把抓过红绳,问:“一时半会儿是多久?”
“不知道。”肖焓放开他,适时打了个哈欠,“今晚就到这儿吧,我‘伤’疗好了,你呢,你心里的伤疗好了吗?”
“我有什麽伤,”梁忱眨了眨眼,表情无辜:“我不是在陪你吗?”
肖焓眯了眯眼,转而笑开:“哈哈,好吧,那谢谢你愿意陪我,还愿意听我说这些。”
梁忱疑惑:“你今晚和我说什麽了吗?”
肖焓愣了愣,随即再次笑起来。
是啊,他们是什麽都没说。
但却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