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索性装醉,转身晃了晃酒碗,懒洋洋地朝他勾了勾手指:“云羌,你怎会在这?来尝尝?”
她原是客气,想借坡下驴,却没料到萧枫凛竟得寸进尺。只见他微微低眸,整理了下衣袖,蹲下身来,毫无预警地叼住她破碗的边缘,一口饮尽。
谷星:“……”
她大受震撼,如遭雷劈,五天前那不尴不尬的一幕又涌上心头。她嘴巴微微张开,话到嘴边憋了半天,终于蹦出一句:“云羌,你——”
话未说完,便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捂住了嘴。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皮肤,力道大得隐约藏着几分不悦。
萧枫凛半眯着眼,嗓音低哑,带着酒意:“你怎麽喝醉後,话都这麽多?云羌云羌云羌,她到底有何神通?让你日夜念她?”
谷星皱眉,觉得这家夥的行为实在诡异。可更诡异的,竟还在後头。
萧枫凛嘴角忽然弯起,眼底浮着淡淡笑意。指尖轻轻拂过谷星的脸,替她拂去沾上的灰尘。
指尖微凉,温柔得不合常理,“怎麽跑出来偷酒喝,还把自己弄得这麽脏?”
谷星大脑“嗡”的一下宕机。
这谁?这是萧枫凛?
她猛地摇摇头,觉得自己是喝多了,见鬼了。若系统在场,她一定要让它电一电自己,让她清醒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舀最後一口酒。此次一别,下次再喝上这麽好酒,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可下一秒,她的破铁碗被人夺走。
“噗通”一声,被砸进酒缸里。
谷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力量揽住了腰,萧枫凛的额头埋进她的肩窝,呼吸缓缓地洒在她的锁骨处。
四周陷入死寂。空气中酒香浓烈,隐约带着淡淡的冷梅熏香味。
谷星整个人僵硬得像块铁,“你——”她声音都带着点颤,气得心口发闷,又怕萧枫凛看出自己没醉,憋着一肚子脏话,最後出口时已经变了模样,她咬牙切齿,“云羌,我们都是女子,姐妹对食是没有好下场的……”
萧枫凛却低低笑了一声:“你若是知道便最好。”
说罢,他反倒将手收得更紧了一些。
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
谷星的大脑彻底罢工。
她怔怔地侧过脸,看着萧枫凛微垂的发丝,两人彼此交缠的影子,鼻端隐约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熏香气息……
她心跳如擂,往昔与萧枫凛相处的点滴在脑海中骤然翻涌,她从这些细微的碎片中,逐渐拼凑出一个荒谬至极的答案。
是何时开始的?
难不成她使劲在小报抹黑他都不生气,原因竟在此?
谷星耳边尽是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她轻轻推了推他,没推动。
心思一跃,鬼使神差般反手搂住他的脖颈,盯上他毫无防备的颈侧,俯身轻轻落下一吻。
萧枫凛身形骤然一僵,缓缓擡眸,神色微变。
四目相对的刹那,谷星便更加确信心中的那个答案。
萧枫凛眉头微皱,薄唇紧抿,脸色忽地苍白如纸,额角冷汗涔涔,气息微乱,竟像是……极力忍耐着什麽。
她坏水顿起,忽而收紧手臂,揽住萧枫凛的肩膀,声音低低地呢喃:“云羌……云羌,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便与你暗许——”
她刻意放缓语调,几乎是咬着每个字音。
萧枫凛目光一沉,语声冷淡而不悦:“谷星,你没醉吧。”
谷星平时就胆大,此刻知道萧枫凛这弱点,更是无法无天,嘟嘟囔囔地胡诌起来:“没醉……当然没醉,我清醒得很。”
又故意拉长调子,得意又臭屁地随口跑火车:“我回了老家,就让咱爸妈给咱摆个酒席,再收养个小孩。”
她叽里咕噜地编着,感受着身旁人的气息越发冷沉,心里得意十足,一本正经地胡扯:“等我们回到现实——”
然而话未说完,眼前骤然一黑。
她被系统强行断线了。
再一睁眼,已是七日後。
谷星怔怔地望着四周熟悉的床铺,头疼自己千辛万苦溜出去,再一睁眼竟又回到了原处。
“你醒啦?”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心虚与紧张,“我扫描到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自动把你切下线了。”
谷星眉头一跳,浑身乏力,一点精气神都提不起来,“我睡了多久?怎麽这麽累?”
系统干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发虚:“七天……”
“……什麽?!”
谷星差点气得从床上弹起,她睡了七天?!
她擡手,想殴一拳系统,却发现自己连擡手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