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完毕後,钟寒青忽略了自己脑子有病的儿子,绷着张脸带着大军前进。
钟未期没自讨没趣,他再不着调也很少在不熟的人面前表现出来,哪怕看上去比楚秋池有人情味多得多,也总让别人有点捉摸不透。
上马後拨弄了一下玉佩的穗子,便压下唇角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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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松看着手里的密报,嘴角挂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擡眼看着下方跪着的暗卫开口“等倭寇兵败,你知道该怎麽做”
“臣,明白”
暗卫退下後,范松将密报放在烛火上方,看着火光一点点吞噬纸张,吞噬掉纸张内的钟字,最後沦为灰烬。
火光消失,范松缓缓站起身,从窗外看去,视线落在皇陵的方向,明黄龙袍随着风摆动,没入暗处。
“父皇,您的教诲……儿臣断不敢忘,您且在天上看着吧”
“看儿臣如何,灭掉这些功高震主的大臣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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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池回屋时,发现自己床榻边已经摆好了地毯,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做的。
走到床边,发现桌上放着纸笺,拿起来看了眼,眸中顿时盛满笑意。
——留了些小东西,秋池哥哥能在我回朝前全部找到吗。
桌上除了这一张纸笺,还放着一个木盒。
楚秋池将纸笺仔细折好收着,打开木盒,里面放着款细长的树叶环绕发饰,坠着四根细链,链条下各自是一枚同样的树叶,是楚秋池钟爱的款式。
发饰旁,还放着一张新的纸笺。
——第一件,猜你会喜欢。
楚秋池拿起发饰,唇角挂着笑,眉眼都弯了起来。
明明人都已经走了,但有了这些东西做个盼头,又好像这人时时刻刻都陪在自己身边。
後面的日子,或许也没这麽难捱。
第二日起来後,楚秋池拿起钟未期留下的发饰挽发,换上了件浅绿长衫。
段戏生已经先行去了太子府,而他则是要应约去一趟诗会。
当今皇帝致力于用各种方式凸显国泰民安的景象,这麽些年不管出现多大的事,那些个活动都如约举行,不少年轻官员为了讨皇帝欢心都会前去。
这是个让楚秋池判定朝中官员立场的好机会。
诗会在兰庭举办,那地方是当年特地为一些闲雅人士建的,时不时有一些诗会都在此处,里面也收录了不少文采斐然的诗词,是个雅致地方。
楚秋池来得刚好,才到不久诗会就开始了。
从楚秋池入官场以来便一骑绝尘,多数官员对他也都是敬重有加,以至于他刚踏进兰庭,便有不少朝中官员和一些小辈起身示好。
人都是利己主义者,都清楚别给自己招惹一个城府极深的仇家的道理,哪怕只是一个只有点头之交的陌生人也比结仇好。
聪明人都不会想跟一个外界的怪物作对,哪怕这个怪物,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或许是几日前燕都才下过雨的缘故,诗会开场便是以“雨”为题作诗。
楚秋池以往来诗会都处于喝茶观赏的状态,今日也不例外。
他端着茶盏,静静看那些年纪尚轻,急于表现的小辈,双眸无波无澜。
无趣。
这场诗会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便是作诗,魁首可得圣上墨宝,于大多数人而言,是极大的荣耀。
最後的魁首是温家的小公子,温家近日在朝中如日中天,这次小公子夺魁首自是有不少人上赶着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