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柏溪雪矜持地咳嗽一声,端庄提醒:“言归正传。”
哪有什麽屁的正传?程宴翻白眼,柏溪雪分明就是对如何追女孩儿这个课题感兴趣得很!
罢了,都忍柏溪雪这麽多年了,还差这一次吗?程宴清了清嗓子,开始分享恋爱心得:“首先,你要确定人家女孩子对你有没有好感——”
柏溪雪忽然说:“没有好感。”
“……”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程宴觉得自己喉咙里像卡了一口痰,“你怎麽人家了,拿钱羞辱人家尊严了?”
柏溪雪沉默。
苏静安难以置信地插话:“你不会是先把人家伤得体无完肤,让人家姑娘悲痛欲绝,从此和你一刀两断,结果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人家了?”
“……”
“你完了,柏溪雪,那句话怎麽说的,‘迟来的感情比草都轻贱’!”
柏溪雪受不了了:“……我是来让你们出谋划策的,不是来做罪己诏。”
她声音里有小小的怒意。
程宴虽然总嬉皮笑脸,但也懂什麽叫见好就收,她用力清嗓子,“咳,如果没有好感的话,那你就要找到对方喜欢的东西去追求人家,讨人欢心——静安,你来说姑娘喜欢什麽!”
击鼓传花般,程宴将烫手山芋迅速抛回去。
轮到苏静安被酒呛到:“呃咳咳咳!我可都是被追求的。”
程宴不买账:“那就请受害者发言。”
“你!”苏静安瞪她,迅速换上一副提案般专业神色,“说到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呢,无非就是浪漫丶物质丶还有一颗锲而不舍的心。”
她振振有词:“浪漫是什麽?浪漫就是一种罗曼蒂克的暗示,你要给喜欢的女孩子送花,送戏票,送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告诉她你想要追求她。”
“物质——呃,基于你姓柏,物质的讲解可以跳过。”
“最後,就是最重要也是你最缺少的东西,”苏静安把声音拔高一个度,铿锵有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态度!”
“像你这种声名狼藉的玩咖,”苏静安理不直气也壮地指指点点,“你要是真心想和一个女孩子发展感情,那就必须让人家知道,你不是想玩玩就算了。”
“这啥意思呢?意思就是,首先你追求不能像个死缠烂打的跟踪狂,让人家讨厌,其次还要顶得住人家的冷言冷语,唾面自干,锲而不舍地哄到人家开心为止。”
“总而言之,如果要让一个不喜欢你的女孩子喜欢你,”苏老师划重点,“那就是要送花丶送奢侈品,然後审时度势,舔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她做了个指挥家般漂亮的结束手势:“总结完毕。”
柏溪雪的脸迅速皱了起来:“这和当舔狗有什麽区别!”
“拜托,人家都不喜欢你了,当然要当舔狗啊!”
“可是我觉得,她不配。”柏溪雪仰起头,“没人配让我做到这个地步。”
“就当我今晚什麽也没说吧,”昏暗的酒吧光线中,柏溪雪垂眸,修长手指转动酒杯,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高傲神色,“换个话题。”
…………
新年复工第一天,言真忽然收到一束花,一条流光溢彩的宝石项链,随花附上。
当然,接到电话时她并不知道接下来有这样一个大炸弹等她。挂掉电话,Chris从隔壁工位探出头来,贼眉鼠眼地用口型问她:“女朋友啊?”
“……”言真没想到她现在还记得自己当初的随口胡诌,没好气地说,“分了。”
“哦……”Chris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坐回去,下一秒,又迅速从工位弹射出来,“什麽?你分手了?”
她眼睛瞪得溜圆,狐疑又迅速地上下扫视了言真一圈:“难怪我看你复工还这麽精神饱满丶面色红润,原来是红鸾星动。”
“少贫嘴,”言真毫不客气地给她翻了个白眼,“这麽爱讲话,便当我拿回去了哈。”
Chris赶紧闭嘴,言真看她护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和柏溪雪提分手之後,她确实过得挺不错。没有大小姐要哄要伺候了,半夜也没人再偷偷爬上她的床,哼哼唧唧一通乱缠,扰人清梦。
她难得睡了完整的好觉。
柏溪雪之後又给她发了消息,言真假装没看到,一概不回——分手就要分得干脆利落,在这一方面,她也算是该死的经验丰富。
不需要再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回复大小姐,她的整个春节假期都骤然清闲起来。趁着放假,言真将柏溪雪送的贵重礼物,统统都清点打包好,送回了她家。
对面当然是拒收。面对原封不动送回来的东西,言真也不恼——既然柏溪雪自己都不在乎的话,那她就任由它们放着吧,哪天要是缺钱了卖掉,柏溪雪可就没资格再找上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