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很多品质很宝贵,值得保护,应该保护,可太难太难,普通人做不到。
思绪碰撞间,他也忽然领悟,为何之前肃王的人会被他看到……想必就是为了面前之人。
身在官场,他不要太懂话不说透的道理,或许肃王等着人自己明白呢,他点透算什麽事?万一他想错了呢?万一是另一个方向呢?肃王心思,岂是一般人能猜度的?
他只能似是而非提点:“你的要求,本官应了,但你之麻烦,本官或无暇顾及,你当珍重自身,好自为之,若遇难处,尽可调动身边一切资源,手里的牌,知道的事,认识的人……包括本官,你且下去好好想想吧。”
“是,多谢大人!”
柳拂风松了口气,告辞离开。
对于这位顶头上司,哥哥从未直白认可,也没有恶言相向,他便知,这人可能没那麽好,但肯定不会坏到哪里去,若有双赢的局面,哪怕放肆一点,这位应该也不会拒绝。
还好还好……赌对了。
往前没两步,遇到一个人,皮项。
柳拂风挑眉:“你在偷听?”
皮项跳脚:“谁稀罕偷听你!你以为你破了案,就了不起了?丘大人是没来,可你知丘大人背後站着谁,什麽打算?人家随便伸伸小指头,都够摁死你了!”
柳拂风知道他姐姐嫁到了世家,有门路消息:“哦,多谢告知。”
“谁给你带信了!”皮项跳起来,“你且等着瞧吧,以後给你穿小鞋的多着呢!”
柳拂风挖了下耳朵,绕过他往前走。
皮项大怒:“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破案搞的这麽惊天动地,好了,升职的机会没了,你升不了倒罢,害我也升不了了!”
“那不挺好?皮捕头也不用练习总捕头派头了,就像现在一样处处惹是生非,摆架子糊弄人,不也挺好?”
柳拂风摆摆手,从容而去。
皮项气的牙都要咬碎了,这个狗东西怎麽可以这样,有点本事了不起是吧!要是他这麽有本事……肯定比现在的自己还狂!
他嫉妒的面目全非:“我告诉你,你怎麽努力都没用,那位置迟早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行行是你的,皮总捕头加油啊。”
远处人影都快看不到了,传回来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没半点争胜心气,好像别人疯狂争取的东西,他根本瞧不上。
皮项更气了,老子早晚杀了你!听到没有,杀了你!
府衙外,周青将最新消息禀报给肃王:“……那位蕴公子至今未到,属下派人问了下,榆关方向过来的商队遭劫,有人遇到山匪,乱葬岗埋了几个,皆身份不明。”
“死了?”
殷归止眯眼,死了最好。
周青小心问:“要继续找麽?”
“找什麽?”
找回来给自己添堵?
殷归止手指摩挲着腰间榴花牌:“继续注意京周来人,若这位蕴公子命大,来京赴约,即刻请到王府。”
“是!”
周青懂,立刻抓到王府!
殷归止瞥了他一眼:“若不来,便不用管。”
没福气,没缘分的人,不值得某人挂念。
周青心里有话,但不敢说。
王爷您是不是想替了这位蕴公子,不是假装一段时间,而是……
殷归止:“退下。”
周青擡眼一看,捕头出来了,可不是该退下了?
柳拂风没看到周青,微笑走过来:“累阿蕴久等了,我们回家?”
殷归止看着他:“好。”
二人一并转身,走到阳光下,影子拉的长长,袖子彼此擦过,互相依偎,好像双双亮亮堂堂,都没有什麽秘密,也没互相瞒着不可逾越的身份,是最正经不过的家人,爱侣。
街上很热闹,路边茶摊搭着高棚,人们眉飞色舞讨论着今日公堂上的案子,连走街串巷的挑货郎,卖炊饼的大娘,都忍不住插两嘴。
都找去公堂外了,刚刚也看到了,殷归止觉得,不顺势聊两句,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你今天很帅。”
捕头似乎很喜欢被这麽夸,两次问他,都问的这句。
果然,柳拂风脸上笑容更大:“你看到了?一直在外面?”
殷归止:“嗯,全看到了,只是人太多,挤不到前面,站的有点偏。”
柳拂风更放心了,嫂子今天果然没有遭遇危险!他这双眼睛也是,今天怎麽这麽瞎,竟然没看到!还白饶霸刀门一个人情,那人性子怪拗的,非要缠他决斗怎麽办!
“是不是觉得破案还挺有趣的?”
“当堂看是很有趣,但你办案时一定很辛苦,这个案子还有那麽强的干扰因素。”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