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和彤夫人,定是害你劳累思考了不少,不过也很让人记忆深刻,”殷归止话音微缓,“两位夫人没有义结金兰,不是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彼此对对方牵挂珍惜,却不屑别人知晓,也懒的告知对方,平时吵吵闹闹的过,也算趣味,一旦知晓对方有难,哪怕豁出性命,替了对方,也要保护……”
柳拂风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姐妹情,浓烈的情感羁绊,掩于世人目光之下,对方危险,自己顶替也要……
这换个性别,岂不就是自己在干的事?
殷归止:“不过还是坦诚最重要,不告诉彼此心意,一直误会,岂不是会好心办坏事?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怎麽办?”
柳拂风:……
怎麽又影射了现在!他和嫂子不就是这样麽!
他不是故意不坦诚,是真的不能说啊!
殷归止垂眸看他:“你在堂上戳穿时,话音虽然严肃,眼睛却很温柔,是不是也很怜惜她们?”
“怎麽会?没有,一点也不!”柳拂风嘴比脑子快,“什麽替代对方身陷危险,我一点也不感同身受,完全没有!”
殷归止:“嗯?”
柳拂风对上嫂子疑惑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也就是他做了坏事心虚,才觉得被影射到,嫂子根本没察觉,结果他这一紧张,可不就漏了情绪?反倒被注意到了!
怎麽办!说点什麽能挽回!
柳拂风大脑快速思考,嘴巴甜的很:“我只怜惜阿蕴!”
殷归止更迷惑:“……嗯?”
“阿蕴才华横溢,品性高洁,种出来的花都随你雅秀如君子,”柳拂风‘深情’地看着嫂子,心道求求了,求求让我演成功,“姐姐们自有姐姐去疼,我最爱惜珍重的,唯有阿蕴。”
“此生能得阿蕴相伴,是我之幸,愿鹣鲽情深,白首不负,沧海桑田,此心不悔。”
我真棒!这情话说的真牛!这还拿不下嫂子!
柳拂风有点点得意。
殷归止却眯了眼,想起那个到现在都没有来赴约,可能已经死在乱葬岗的蕴公子。
人没到,都这麽迷恋,若是死了,岂不是日日追思,更加爱而不得?
他要一辈子跟个死人比麽?
“柳泽雷,你信里可不是这样。”
殷归止气的转身就走。
巧言令色,花花肠子,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有本事你也变个心,学学别人怎麽三心二意的!
走了两步,才想起不能这麽死板,莫名其妙,真正的蕴公子不是这样:“我想起有个东西要买,有些远,你自己先回吧。”
生气也得假装蕴公子宽厚脾性,想想更气了!
柳拂风:……
嫂子是害羞……屁的害羞,害羞脸能冷成这样?他怕不是,把嫂子给油到了!
就是麽,表白得讲究氛围感,花前月下,情意浓浓时,自然而然生发,不该这麽僵硬突然,还说的跟话本子里书生骗姑娘似的,谁爱听?
而且雷狗虽然爱耍赖不正经,可心里纯着呢,肯定不会和嫂子和荤话。
可他又没谈过恋爱,怎麽知道这些!
雷狗你造了大孽了!!!这下嫂子该怎麽哄!!!
可能今天轻功用了太久,体力透支,他根本追不上嫂子,跑了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竟然连嫂子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什麽破街道,怎麽人这麽多,房子这麽密!
他出了一身汗,嫂子才来京城没几天,人生地不熟的,身边也没个人照顾,能去哪里,出事了怎麽办,急死人了!
殷归止已经上了王府马车,挑开帘子,见捕头急得满头大汗,更生气了。
蕴公子还真是魅力大,某人一刻都离不得!
他知道这样做不合适,也不成熟,肃王从未这样不理智过,可他也从来没这麽气过,实是难忍,现在过去,他怕和捕头吵起来,场面更难看。
见人这麽着急,他并不解恨,反而心里揪得更紧,太阳这麽大,捕头又不知经历过什麽险境,早已疲累……
殷归止取出纸笔,写了几个字——
“让人塞给他。”
他命令自己最多气一天,明天就回去……
算了,晚上就回吧。
夜不归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