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正亮点头,“最起码,我现在把徐玉米的事放进这个案子里,形式上,完全吻合。”
“4月2日凌晨,一点二十分,我们确实在一起,中间玉米没有出去过,大约两点我们躺下了,在一个床上,後来我睡着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夏松把细节说得更清楚一些。
魏正亮点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季敏家门前。
“能证明玉米没事吗?”夏松问。
“目前可以。”
紧接着,夏松突兀地笑了一下,“其实,我倒是希望是玉米干的,怎麽也要给孩子出口气。”
说完,她嘴角扬着笑意,敲了季敏家的门。
季敏本来是要出摊卖盒饭的,听说李光旗死了,她就没做生意,接了夏松电话,就乖乖在家等着。
季敏木讷地让他们进屋,也没有给他们倒水,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合十,抵在并拢的膝盖上。
“婶儿,你别紧张。”夏松站起身,摸了摸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季敏点头。
“我来,就是简单跟你聊聊。”
魏正亮一说话,季敏才擡起头看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我听殡仪馆的员工说,李光旗死亡前一晚,你们在一起?”
“我昨天没见他。”季敏惶然。
“不,我的意思是,4月1日那天你去给殡仪馆送盒饭,当天晚上你跟李光旗是最後留在殡仪馆的人。”
季敏点头,“嗯,那天火化场烧人特别多,李光旗守着最後一个才走。其他人早就吃完了晚饭,李光旗的习惯是不干完活不吃饭,我也就等着。”
“你跟李光旗是什麽关系?”魏正亮在殡仪馆就已经打听了,他们俩应该是男女相好,不过也只是殡仪馆的人猜测。
季敏偷摸看了一眼夏松,夏松用鼓励的眼神看她。
“我女儿前几年有病,我一个人,都是李光旗帮我,给我女儿找医院治病,还借我钱,所以,所以我俩就好上了。”季敏抽噎起来。
夏松从炕上扯了卫生纸递给季敏,季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说说4月1日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李光旗等着烧完了最後一个,其他人都下班了,大约十二点多吧,他才回到办公室,我陪着他吃完晚饭。吃完饭,他说要去我家,然後我俩骑着三马子就回我家了。本来,本来。。。。。。”季敏面露羞赧,头更低了,“本来,他要跟我干那事,可是他酒喝太多了,不行,在我家躺了一会儿,就走了。”
“当时是几点,你还记得吗?”
季敏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记得了,我没看表,送走他,我很累,进屋倒炕上就睡了。”
魏正亮核实了一下从殡仪馆摘抄的记录,李光旗结束工作时间以及他们离开时间和季敏说得基本一致,讯问结束,“咱俩留个电话,如果有需要,我还会联系你。"
夏松和魏正亮刚要出门,季敏又叫住了他们。
“那个,我问一下,李光旗死了,他借我的钱我还用还吗?”季敏双手绞着衣服前襟。
魏正亮划拉手机通讯录,调出赵蔷薇的电话,“你把这个电话记一下,赵律师,你就说我介绍的,有什麽法律问题,你问她。”
季敏赶紧记下。
魏正亮和夏松从季敏家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刘俊伟躲在一棵大树後,鬼鬼祟祟偷看他们。
魏正亮本能意识,把夏松掩在身後。
刘俊伟得病这事,也是魏正明跟他俩说的,村里其他人即使知道也是靠猜想,再说上面有刘军顶着,一般人也不敢瞎说。
魏正明的意思是提醒他俩没事离刘俊伟远点。
刘俊伟形容若枯槁,将死之人。
他往魏正亮和夏松的方向走了两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说话的声音虚弱,却刚刚好让他们听见。
“我表叔他?”他的嘴唇干到发白,没有一点血色,纯上的皮翘起来。
“案件正在侦查中,我不方便透露信息。”魏正亮说。
论私交,魏正亮一点也不想搭理他,夏松脸上也带着怒气。
在徐玉米这件事上,他们心知肚明,彼此看破不说破。
魏正亮和夏松转身就走,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你们要是看到徐玉米了,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虚弱的声音从二人背後传来。
“你什麽意思?”魏正亮问。
“我表叔说,她没死。”
魏正亮让夏松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走到刘俊伟面前问他:“李光旗跟你说过徐玉米没死?”
“我爸说徐玉米死了,但是我表叔说,他没杀她,但是没有告诉我徐玉米的去处,只说她不能再回来了。其实,我早就後悔了,我没想到我爸能对徐玉米下黑手。我表叔是徐玉米杀的吗?”
“我们正在侦查。”魏正亮惊讶于刘俊伟如此坦诚地告诉他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