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呵,跪下
徐颂声当然知道徐骄前来这事跟陈疏道没有丝毫关系,陈疏道完全是全然无辜的受害者。
20传来的视频可谓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如实记录下来,里面所有的对话,还有那个什麽“小松”,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徐颂声就是觉得不爽。
那股莫名的不爽随着再一再二见到陈疏道的冷脸後,就更不爽了。
陈疏道:“……”
这一家子都有病。
被关了这麽久的怒气早就到了顶点,只不过陈疏道一压再压,一忍再忍,才表现得能正常交谈。
哦,这其中也有打不过的原因在。
陈疏道冷冷瞪视着人,“再闹就滚出去,徐颂声,大晚上我没空陪你发疯。”
“让我滚出去?”徐颂声冷笑一声,擡掌拽起陈疏道睡衣的衣领,“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在调查‘小松’了吗?你怎麽敢还这麽放肆的,你就这麽不在乎你的白月光?”
“黑发beta,名字里有松字,郊野人……我在郊野的三区发现了一间破屋子,顺手将屋子里的人带了回来。”
徐颂声说着,另一只手抚摸上陈疏道冰冷的侧脸,“你觉得那个人会不会是你的‘小松’?”
陈疏道瞳孔瞬间紧缩。
他嗓音微颤,质问道:“空口无凭,你有什麽证据?”
“那你有什麽证据证明他不是?”徐颂声眉梢挑起,眼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恶劣,“搞清楚,那个家夥对我可不重要。”
徐颂声笑道:“但对你……”
未尽话语落在陈疏道心间,像是猛然砸下的击锤,撞得心口生疼。
徐颂声说得对。小松就是陈疏道的死xue。
仅仅是那两个字,就能让陈疏道凭生出放弃一切的勇气。他不敢拿“小松”的任何来跟徐颂声这个自大狂下赌注。
午夜梦回间,陈疏道梦见那个模糊身影时,竟会由此生起抛下陈家子的身份,如遥远模糊的过往一般,随他远走郊野的妄想。
可陈疏道找了这麽多年都没有消息的人,怎麽可能被徐颂声这家夥一找就找到了。
徐颂声很轻易就看出来了陈疏道的微表情。
“其实很好找,陈疏道。只是你一直都借助陈家的力量,所以找不到也是自然的。”徐颂声哼笑一声,大发慈悲地为他解释道:“陈家人可不想他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继承人心跑了。”
陈疏道神情一僵,面色瞬间苍白。
他边为自己催眠,说这是徐颂声的挑拨离间,一边又确实相信了。陈疏道做了陈家这麽多年的继承人,自然也清楚家里长辈们的想法。
“我不信你。”陈疏道狠狠闭上眼,再次睁开後嗓音沙哑,声线颤抖着仍固执道:“徐颂声,给我证据。”
居高临下的眼眸含着嘲弄的笑,徐颂声手掌骤然松开,拉扯陈疏道衣领的力道消失,男人顿时跌落在柔软的床铺上。
“当然啊,我自然有证据。”徐颂声的声音平稳而自满。对于陈疏道的死xue,他已然胜券在握了。
“那间破屋子里,四处漏风飘雨的,但有样东西一眼就能看出被那家夥保存得很好。我的人将他抓回来时,也要死死护在怀里。”徐颂声退後几步,手掌探入衣兜里,摸出片塑封起的标本。
两指轻佻地夹住那片类似书签的标本,徐颂声似在回忆着途中的场景,缓缓道:“野八川,只在郊野生长的花。从主城前往郊野的路上,遍地都是的品种。”
“一种遍地都是的野花,却被那家夥如此珍藏,你说是因为什麽?”
随着徐颂声这句问话落地,陈疏道面色骤然惨白,十指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他目光盯着在徐颂声手里被随意把玩的标本,却觉得像是把斧头狠狠劈上了自己的後脑,劈开坚硬的头骨,还硬要向着更深处挖掘。
看不清面庞的黑发小男孩身影无数次造访陈疏道梦境,是各种神情的生动模样。捧着那束月白色花的男孩弯起漂亮的眉眼,高高上扬的嘴角露出颗俏皮的小虎牙。
男孩仰视着记忆里的陈疏道,唇瓣开合,在诉说着什麽。
可惜陈疏道听不清。
如他永远看不清男孩的容貌一般,他也无法听清男孩此时在说着什麽。只是心脏传来的阵阵绞痛似乎以另一种方式,这样无奈地告知着陈疏道。
一幅幅画面闪过空白的大脑,记忆的主人却又无力留下,任它们如流水中凋落的花瓣就此离去。
“松…小松。”疼痛使得大脑成为了浆糊,陈疏道素来清明的目光浮上无措与迷茫,嘴上喃喃着。
徐颂声身姿挺拔,低头瞧着趴在床上狼狈不堪的陈疏道,心里预期的爽意却没有到来。他反而觉得心里像堵着什麽东西,压在心头,发泄不出来。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陈疏道跪坐在床上,低低喘气,平复动荡的情绪。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徐颂声手中拿着的月白色花朵标本,嗓音沙哑不堪:“徐颂声,别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