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处于强势方,却还是惶惶不安。
但这不能怪她,她所拥有的权力太过脆弱,以至于恐惧任何外来者的触碰。
“钟小姐,如果您想让我说服您,可以有很多种理由,”高海臻的指尖沿着杯壁滑动,冰块渗出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进掌心,“但如果您想拒绝这桩联姻,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她到有办法,钟念玺的眼睛瞬间清明。
她身体猛地向前倾,“要怎麽做?”
“成为钟家的唯一继承人。”
听到这个回答,钟念玺一下泄了气,身体又慢慢向後倒了回去。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办法,可是要当上CEO哪有那麽容易,爸现在心里已经认定了钟明诀,连临琛都想放弃了。”
怪不得钟临琛这段时间这麽安静,高海臻还奇怪来着,原来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受挫了。
“所以,您也打算放弃了吗?”
“我能怎麽办呢?”钟念玺不想放弃,但现实不得不逼她看清,“爸让我嫁给周容谦,就已经表明他压根就没想过让我接管公司,我还能怎麽争呢?”
比起钟临琛,高海臻觉得她这个姐姐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
起码她还想争,并非真的要自暴自弃。
只是碍于钟明诀这座大山挡在面前,一时迷茫了而已。
不过没关系,她会把这座山搬走。
然後,自己坐上去。
高海臻倾身向前,握住她的手。
“念玺,”她一字一句,认真道,“相信我,我会帮你坐上CEO的位置的。”
手心内,是酒里冰块的冰冷,衬得手背上,她手心的温度愈发温暖。
钟念玺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话就像一根绳索,伸向溺水的自己。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无法思考这条绳索为何而来,也无法思考绳索的背後是什麽在拉拽,满脑子只想着拉住绳子,活下来。
钟念玺一把抓紧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溺水者的哀求。
“海臻姐,你一定要帮我。”
“当然,咱们从一开始不就说好了麽。”
“谢谢,”她的手越握越紧,“海臻姐,谢谢你。”
这句谢谢,是高海臻从钟家人嘴里听到过的一句最真诚的感谢。只是再真诚的感谢,其本质不过还是一张卫生纸而已。
不过能让钟念玺说出这麽一句谢谢,就代表着她对自己的防备心和怀疑已经消除大半。
就上次慈善晚宴,钟临琛那一句话被她察觉到猫腻,就足以看出她心思的敏锐性。
高海臻不能任由她一直这样防备自己,不然以後要做什麽都会畏首畏尾。以後要利用她时,也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她需要用这一场戏,让钟念玺明白,只有信任自己依赖自己才是她上位的唯一选择。
夜晚十点,两人从酒馆出来。
比起一个小时前的垂头丧气,钟念玺的精神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海臻姐,接下来你打算怎麽办?”
高海臻想了想,“让钟明诀出局。”
这话在钟念玺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最近一段时间,钟明诀的表现实在也很奇怪,上次在慈善晚宴上他突然消失就差点把爸气个半死。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麽。
“爸上次让你查钟明诀,是关于什麽事情?”
“查钟先生身边出现的女人。”
钟念玺有些许诧异,但仔细想想也很合理。
他那样抗拒关家的联姻,除了心里已经有了女人,也不会有别的可能。
只是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样的女人能让钟明诀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你是想利用这个女人?可你怎麽能保证她会听你的?”
“不用保证。”
“什麽意思?”
高海臻望向她,“因为会长已经容不下她,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