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棵树,和风细雨还是狂风暴雨,都无碍于她的根系和树干。
他影响不了她,或者说,他吸引不了她。
心头浓烈翻滚的不甘和斗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昂。
他不允许这样。
他不信,他会跌在一个小小的田酒面前。
“你又在干什麽?”嘉菉的声音响起。
既明回过头,迎上嘉菉警惕又不耐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没什麽。”
似乎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在嘉菉出现之前,他脑海中的博弈对象只有他自己和田酒。
嘉菉这个让他入局的由头,此时竟不知被抛到哪里去了。
翌日早上,田酒起床,走出堂屋。
院子里,既明正在淘米,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冷白手臂,虽说并不像嘉菉健壮,但骨节明晰的手背上青筋微隆,指节如玉。
即便是在淘米,瞧着也赏心悦目。
田酒边活动身体边看他,既明似有所觉,回身看过来,眉目如水波绽开:“小酒。”
“多谢你!”
田酒道谢,朝他一挥手。
一是谢他的按摩,身体确实不酸痛了,二是谢他头顶上正随风飘扬的小衫。
既明嘴角微牵:“不必和我客气。”
话音才落,竈房小窗“啪”一下打开,嘉菉探出头来,“呸”了一声。
“你倒好意思应!”
他对着田酒一擡下巴:“谢他做什麽,你那衣裳是我洗的!”
“你洗的?”田酒问。
“对啊,以後也都是我洗,才不会叫他个没脸没皮的沾手!”
嘉菉瞪既明一眼,满脸都是防备。
既明垂目,笑意微冷。
不过一件衣裳,谁要和他争着给人洗衣裳,简直可笑。
只有嘉菉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才会去献这种殷勤。
“……嗯,”田酒也不知道这事有什麽好闹,一摊手,“你开心就好。”
有人抢着洗衣裳,她乐得自在。
嘉菉是真开心,眉目飞扬,仿若得了什麽了不得的奖赏。
“你放心,我保准比既明洗得更好更干净。”
“厉害厉害,”田酒岔开话题:“你在竈房里做什麽?今天不练功了?”
“我来学做饭,这也不难,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学会,肯定比既明做得还要好吃。”嘉菉信誓旦旦地拍胸膛保证。
田酒给他比了大拇指,对他这种勇于争先的态度表达赞赏。
“真棒!”
这才是她买人回来的初衷啊。
早饭做得简单,黄米粥丶饼子丶煎鸡蛋和腌豇豆,没多少发挥的空间,嘉菉争着多煎了两个鸡蛋,全放到田酒面前。
“你快尝尝!”他迫不及待地催促田酒动筷。
田酒碗里盖着的鸡蛋边缘发焦,看起来黄澄澄的,闻着也挺香。
她在嘉菉期待的目光中,啊呜一口下去,嚼了嚼,不得不说味道还行,就是有点干巴。
“好吃吗?”嘉菉问。
田酒点头,又吃了一口,鼓励道:“挺好的,比我做得好吃多了。”
嘉菉本来笑着,听到後一句话,嘴角又耷拉下去:“看来我还得再多练练。”
田酒做饭的水平他是知道的,能拿来和她相提并论,那肯定不行。
田酒:“……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