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已经被摘了不少,我们往那边走。”田酒四处看看,往左前方一指。
越往深处走,树上的杏子越多,甚至地上还掉了不少烂杏子,一踩就爆浆,既明躲得远远的。
“好了,我们就摘这两棵。”
田酒指定两棵树,枝头杏子还有很多,橙黄小球压弯了树枝,看着就很喜人。
嘉菉上手就摘,他生得高大,一擡手几乎大部分都能摘下来。
既明往旁边几棵树走:“怎麽不摘这几棵,更大更红。”
田酒看一眼就笑了:“你细看,那能吃吗?”
既明仔细一瞧,这树上的杏子又大又圆,可好多都破了个黑口,再看树冠上几只来回腾飞的鸟雀,还有什麽不明白的。
“杏子好不好,鸟比人更先尝到。”
田酒调侃了句,手脚灵活地爬上树,从缀着黄杏绿叶的树枝间看过来,正对上既明擡头仰望的目光。
树枝被她的动作带得晃动,明亮光斑也跟着摇摇晃晃投下来。
倏尔照在既明眉眼,刺得他眼睛一痛,生理性的泪水薄薄蔓出一层,给田酒的笑带上一层模糊晶亮的光。
“啪——”
突然後背一痛,既明转头,嘉菉正朝他扔一个杏子,被他发现也不心虚,昂首道:“快干活,少偷懒!”
既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田酒背着背篓,坐在靠近树干的粗壮树枝上,左手摘,右手放,杏子圆溜溜地滚进背篓。
嘉菉在树下,动作飞快,蹭蹭蹭地摘。
“你摘的时候看一眼,青的硬的小的坏的都不要。”田酒嘱托。
嘉菉速度放慢:“知道啦,只挑好的。”
既明看着两人融洽的氛围,没有插过去,而是走到田酒指定的另一棵树旁,默默摘杏子。
杏子林里还有其馀村民,散开一片在摘杏子,颇为热闹。
嘉菉摘了一会,见不远处有几个男孩带了长竹竿来,竹竿往结满果子的树冠里一捣,杏子下雨似的啪啪落下来,滚了一地。
他兴冲冲道:“我去问他们借竹竿,咱们也打杏子,比摘起来快多了。”
田酒抽空回他:“随你。”
嘉菉立马把竹篮一放,没一会就扛着竹竿回来了,满面春风,嘴巴笑得都合不上。
既明淡淡道:“这麽开心,借到了金竹竿?”
嘉菉绷住面色,状似苦恼:“那几个小子叫我姐夫,你看这闹的,也真是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嘴角又翘起来了。
虽然早知道这事已经传出去了,也是田酒故意传的,可真听见别人这麽叫他,说实话,这感觉还真挺让人着迷。
尤其看到既明凝固的表情,更让他浑身舒畅。
既明:“呵。”
嘉菉昂首挺胸,扛着竹竿往前走,田酒望见他,制止道:“去既明那棵树玩,别打我这棵。”
竹竿打杏子虽方便快捷,但杏子砸在地上不免破损摔烂,田酒可不愿意自己精心挑的这棵树被糟蹋了。
嘉菉:“……”
他又不是为了好玩,他是想帮忙。
他有心辩解两句,田酒挥挥手,一心沉迷摘杏子,只挑又大又圆又黄的。
嘉菉只好拖着竹竿,去既明那棵树。
“你让开,我用竹竿打杏子。”
既明扫他一眼,动都不动:“你自己找棵树去打。”
“我打杏子,你不用一个一个摘,不好吗?”嘉菉说着,眼睛却往田酒那边瞟,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既明动作慢条斯理,他虽清瘦,但个头高,与嘉菉不相上下,一擡手同样能摘到枝头的杏。
“当然不好,杏子从树上掉下来,全都刮烂砸软,你就准备拿这种东西给小酒吃?”
他语气平平,话里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嘲弄。
嘉菉无言以对,回头看田酒一个个摘得认真,看来这竹竿没什麽用武之地了。
可在既明面前,他又不想低头,竹竿往肩上一扛,他往前走:“不打就不打。”
还没走出多远,肩上竹竿一歪,像是被什麽东西挡住。
他回头,竹竿也跟着横扫。
“扑通”一声,既明摔到地上,背篓里的黄澄澄圆乎乎的杏子滚了一地。
既明趴在地上,擡头时眼里带了点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