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菉几乎要看不懂田酒了。
或许他从未看懂过。
“可是,我们都……”
嘉菉握上她的肩,想要在那双杏眼里找到她的动摇:“你亲过我,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田酒眼里没有动摇,仍旧清澈如水洗。
“既明说过,不喜欢也可以亲,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她的话简单直白,但残忍。
可嘉菉不愿意相信,从第一次听到那些话,他就不相信。
这些朝夕相处的瞬间里,她怎麽可能从未喜欢过他。
“酒酒,我不信。”
嘉菉抱住田酒,用力到手臂腰腹上的细小伤口渗出血珠。
田酒任由他抱着,甚至还伸手抚摸他的後脑,动作带着安抚意味。
这让嘉菉空落落的心脏好受了些,他抱着她,低头亲她。
凌乱的吻带着粗重呼吸,骤雨一样落在她面上。
他吻她的发,吻她的眼睛,吻她颤动的睫毛,深深吻她的唇,直到得到她的回应,直到吻红她的脸,直到难解难分。
仿佛只有看见她的反应,就能确认她也爱他,确认一切并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良久,久得田酒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嘉菉才舍得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沉重喘息着,还要一下一下啄吻她张开呼吸的唇。
“酒酒,你看,”他嗓音哑得厉害,宽阔胸膛把人完全包裹起来,“你喜欢的,不是吗?”
田酒眼睛眨动,在他说完之後,也轻轻吻了下他的脸。
还没等嘉菉眼里的欣喜浮出来,田酒开口,声音带着喘,但语气是平静的。
“你会回到上京,既明也是,所以你的问题没有意义。”
明明身体上的情潮还在翻涌,明明两人还在紧紧拥抱,明明她的唇瓣还带着闪亮润泽的水光,那是他吻出来的。
可时间仿佛瞬间静止冻结,亲密依偎的肢体变成姿势僵硬的人偶。
哪里都不对。
嘉菉没有松开她,也没有抱紧她。
他愣了好久,脑子里无数念头乱窜。
“我……”
田酒又吻他一下,嘴角轻轻一弯。
“你早就知道,我也早就知道,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不就够了。”
嘉菉呐呐,对视着田酒乌黑的眼睛,他心头猛地涌出一阵火烧似的羞愧。
原来她什麽都知道。
他和既明有什麽资格要求她呢?
或许,既明说的是对的。
把一切局限于男欢女爱,比谈论情爱更适合此时的处境。
如果田酒开心,那没有什麽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