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送你。上车。”
他第二次坐在封燃的自行车後座。这车是多年前买的,坏过很多次,大小零件全不知更换过几轮。如今被封燃改装,加上变速器,在路上飞驰快如摩托。
他紧紧扣着座位细细的铁杆,封燃突然微微回头:“抓紧。”
从坑洼不平的泥地飞过去时,他的身体时不时腾空下落,心脏随之上下跳跃,硬忍着没喊出来。
颠簸持续了一分钟之久,回神时,双臂已牢牢环在封燃腰上。
……体温,坚硬的手感,後知後觉地穿透过一层薄薄布料,传递过来。
那刻像有火在烧。他心脏狂跳,屏住呼吸。
忽地听到前方人轻笑,说:“吓傻了?”
他忙松开手。
封燃放下他便匆匆走了,他没记得自己曾来过这儿,也如上次一样,没问他的姓名。
……
封燃再度睁开眼,率先看到沈执的脸。
沈执抱臂而立,站在他身前。
而他,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
痛,头痛欲裂。他皱着眉甩了甩脑袋,被沈执掐住脸颊。
“终于醒了,等你好久。”他淡声说。
封燃敏锐察觉,他们所处的地方,不再是那间简陋画室。
此处更潮湿昏暗,更破旧些,不远处似乎有水声。
他谨慎地说:“这是哪?”
沈执不语。
“你带我带这里,干什麽?……问你话呢!”
情急之下,他擡腿一踢,正中膝盖。
沈执腿一弯半跪下去,几下轻微的抽搐,嘴角涌出一股血。
封燃心一颤:“沈执!”
他背在身後的手试图挣脱绳结,沈执连血都顾不得擦,微微擡头道:“别费劲了,解不开的。”
“你到底要干什麽?”封燃咬咬牙,“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病人?清醒点,别闹了,行吗!”
沈执缓缓站起来,擦去地上血污,又清理一番衣服,回来时除却脸色苍白,再没什麽异常。
他靠过来,一手撑在封燃的肩侧,一手抚摸着他的脸,从眉毛往下,掠过眼睛丶脸颊,揉搓着那瓣嘴唇。
封燃颤声说:“你他妈的说话!”
沈执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真的非常丶非常讨厌你对别人笑。”
“……什麽意思?”
“就这个意思。”他的指腹在唇上来回蹂躏,皮肤被揉得充血,泛起鲜艳的红,“知道麽,昨天那个人找过来丶对我耀武扬威的时候,我真恨不能杀了他。”
“沈丶沈执,你别瞎说。”
“你们究竟做没做?”
“没有!”
“我不信。”
“真没有!”封燃着急,“没有就是没有,你说怎麽着吧。不过是酒吧遇见的一个玩伴,早就断开了,不至于你这样大费周章。”
“哦,是麽。”
“我是给他买了些东西,因为他,也请我喝过点酒。我算是回礼。但从没出去过夜的。”
瞧他迫于解释而情急的模样,沈执轻笑了下:“我知道,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