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几个字,男实习生滔滔不绝发来消息,先是惋惜再没法和他见面,感谢他之前照顾自己,又说未来有机会还是会回到江市,不知道到时候是否还有机会请他喝咖啡云云。
封燃也客客气气应了,谁知对方又问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和陈总在一起吗?」
然而这信息发出几秒便撤回了。
封燃无言以对,抓着手机找陈树泽。
陈树泽坦荡荡说:“总部的机会更多,他去锻炼锻炼。我能逼他去吗?当然是征求了人家的意见。”接着意有所指地看他一眼,“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前天脸上那巴掌,你就没长长教训吗?”
封燃把手机往桌上一拍说:“你再给我提那件事,我让你尝尝什麽滋味。”
陈树泽哈哈笑:“我可不是你,什麽都尝的。”
“那就把你这张嘴闭好。”封燃警告说。
陈树泽说:“待会快点把你的工作做完,我送你去医院。”
“你干嘛?”
“若若想和他哥打视频。”
站在窗口,沈执等封燃。
这几日他可以独自下床站很久,医生也鼓励他多活动,锻炼肌肉。天气好的时候,他喜欢站在窗边望着远方,那边有葱郁的林木,有蓝天,飞鸟与高楼。
今天,还会有封燃。想到这,他心中暖融融的,可又想到他即将对着这两个人,质问他们的关系,心情又沉重起来。
他已经被这问题折磨良久,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如果答案不如他愿,他就能不喜欢封燃吗?
怎麽可能。他垂下眼,指肚在窗沿上摩挲,沙砾的触感让皮肤微微发麻。也许沈渊说得对,他不该问封燃,只问陈树泽就好。
果然没一会儿,远远地,从树影中走出两个人,正是封燃和陈树泽。
他整整一个星期没见封燃了,迫切的想念使他目不转睛地张望过去,目光如吸铁般贴在那个人的身上。
他的一举一动,便收进眼底。
封燃嘴里叼着根烟,没点,陈树泽笑嘻嘻说了句什麽,封燃眉头一皱,一脚踢过去。陈树泽大喊一句“哎,真踢啊”,停下来使劲拍打裤腿。
封燃并不等他,径自向前走,陈树泽小跑两步跟上来,一把抽去他的烟,放入自己口中,模样很得意。
而封燃好似习以为常,瞧了他一眼,一点不吃惊。
沈执腿一软,站也站不住了。
不对劲。
他们没上升到男朋友的程度,但绝非普通上下级。
他扑到床边给封燃打电话,要他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纸巾。
封燃站定,不大情愿说:“啊。我们都到楼下了,要不然叫个外卖。外面热得要命。”
沈执坚持说:“很快的,就在医院门口。恰好着急用,你就跑一趟吧。”
封燃只好答应。
他躲在窗口看,封燃果然独自折返出去。
他抓着手机,想着,他怎麽又骗了封燃一次。可是怎麽办,他还能怎麽办?
他心脏突突直跳,忽然支撑不住,扶着床躺下来。
恰巧陈树泽推门进来,问道:“沈执,你恢复得怎麽样?”
“你们是什麽关系?”沈执低声说。
陈树泽扬起眉毛,似乎不知如何回答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沈执加重语气重复:“你们是什麽关系?”
“我们,目前当然是上下级啊。”
沈执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麽。”
陈树泽盯着他看,无奈地说:“好吧,封燃居然没告诉你?那你今天把他支开,就非要从我这里知道吗?”
“对。”
“我们有四年的……开放式关系。”陈树泽暧昧地笑了笑,“从十八岁上大学开始,到大学毕业,这期间。”
“开放式关系?”
“你可以理解成长期炮友。当然了,中间陆陆续续地断开过,都是封燃提的,因为他有了喜欢的人……可惜没一个超过半年的,最後还是回来找我。”
沈执感到自己的喉咙泛起血腥味。他早该想到了!任河那句话就是最好的提醒。
“我对谈恋爱兴趣不大,我也不只有他一个人,但他是最久的。”
陈树泽的字字句句,让沈执遍体生寒,可他却自虐般的继续问:“那麽……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