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外楼霎时死寂。
双玲强撑着重伤之躯擡头道:“童姑娘。。。”
“不知死活。”渊者阴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步子却迟迟未敢迈进。
虚无中,年七豁然落泪,只因手中那份铃刃绣球是他亲手为童儿制成:
蝉鸣起伏,篁竹小院内。
李童团把玩着墨笔,笑意如常道:“年七,你说这乱世里我武功不济,只会舞文弄墨,是不是该备些特别物件防身?”
年七思索道:“嗯,有这个必要。”
李童团道:“那年七帮我制作一份如何?既我剑法欠缺。。。”
她眨眨眼,“那不如,就用毒吧。”
邪息再次耳边低语道:“没有我的力量,你早就死了。”
来吧,年七。。。
用吞噬心智的力量,
执起剑刃,守护你心爱之人。
花外楼内,辽青冷冷吐出青烟,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大笑。笑声未歇,年七猛然睁眼。
“首席!”渊者们立即摆出攻击架势,却被辽青擡手制止道:“全部退下。”
渊者不解道:“可是掌门她。。。”
辽青一个眼神扫过,满楼渊者瞬间化作青烟消散。偌大厅堂只剩四人对峙,暗处还藏着个执扇的身影。
李童团正开口道:“年七。。。”
身後辽青突然倒计数道:“十丶九。”
李童团身子顿僵,缓缓转过身,却摁住年七正欲执剑的手。
“八。”
李童团眼含热泪道:“年七,对不起,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七。”
年七强忍不适道:“松手。。。童儿。。。”
“六。”
李童团摇了摇头道:“绝不能拉着大家一起死啊。。。”
双玲忍无可忍道:“去死吧渊者!”
可不待她挥剑,邪灵体便扑袭而来,瞬间侵入识海,最终软绵绵昏倒进全相闲怀中。
辽青笑得歇斯底里计数道:“五。”
李童团眼神空洞,回想起记忆中母亲呢喃。
“童儿也还是做不到啊,但如果是年七的话,一定可以吧。”
年七颤抖着试图拔出龙剑,却被她更用力地压住道:
“年七,喜欢就是会让人甘心赴死。”
倒计时仍不断继续,年七泪流不止,他悲切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李童团笑着摇头道:“从以前就是这样。。。总是年七在保护我们。。。保护长姐。。。这次就让我来吧…我来保护大家…”
李童团递出一片还粘着半片山荷叶的糖纸道:“这是年七剑穗上掉落的,我偷偷收在了袖中。”
糖纸上的血迹晕开,像那年上春灯会李童团簪上的绢花。
李童团突然露出初见时的笑容,“双髻。。。很好看对吧?就像那年上春灯会,你第一次夸我双髻好看。”
“年七。。。”
李童团忽然踮起脚,在他耳边轻道,“其实我。。。。。。”
话未落下,随着辽青倒计时归零,爆炸声响,李童团被邪灵体黑手拽向深渊。
她的指尖却下意识向前探去,“我不想死。。。。。。”
“年七——!”
她哭着拼命伸手,指尖堪堪擦过年七的掌心,只留下那片还粘着半片山荷叶的糖纸。
最後一滴泪坠落时,深渊轰然闭合。
青烟散尽,唯馀荒原。
“我不想死。。。年七。。。”
这句遗言像烧红的铁钉,生生钉入年七的头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