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适应了好一会儿,垂睫看了一眼怀里的云晴。
她睡得很熟,呼吸也平缓了许多。
他放下心来,起床更衣。
春明正候在外头,见他出来,忙道:“家主说今日要去赵家,让公子早些起来做准备。”
许凤洲这才想起今日要去赵家提亲一事。
他吩咐,“送水,我要沐浴。”
两刻钟後,沐浴过後,神清气爽的许凤洲出现在前厅时,许相爷已经坐在厅内吃茶,见到他眼下乌青,微微蹙眉,“昨夜没睡好?”
许凤洲“嗯”一声,正欲扯个慌搪塞过去,许相爷问道:“听说你昨夜处置了几个管事?”
许凤洲闻言,轻哼一声,“不过是几个欺下媚上的刁奴罢了。”
许相爷盯着他瞧了许久,缓缓道:“待你日後成了婚,这管家的责任就交由新夫人,也免得家里没个女主人,底下的奴才便张狂起来。”
许凤洲应了声“是”。
许相爷搁下茶碗,道:“礼单已经备好,现在就出发。”
许凤洲皱眉,“我也要去?”
许相爷道:“明面上来看,是咱们高攀了赵伯爵家,你亲自去一趟,表明对女方的重视,自然更好些。”
这本就是一件极小的事,许凤洲确实没有推脱的理由。
他沉默片刻,颔首,“如此也好。”
临行前,他将春明留了下来,叮嘱若是云晴还不好,即刻去请太医令来瞧。
顿了顿,又道:“若是她醒後问起我,就说我入宫了。”
*
许凤洲走後没多久,醒来後吃了半碗粥的云晴又开始发热,连药带粥吐了个干净。
快到晌午时,人已经烧糊涂了,不断地说胡话。
秋霜都要急哭了,左等又等也不见许凤洲回来,只好催促自家兄长赶紧去请太医令。
春明生怕耽搁久了要出事,也不顾外头还在下着鹅毛大雪,赶紧驱车出府。
秋霜等了约半个时辰的功夫,自家兄长领着一身披白狐鹤氅,身形颀长的年轻郎君进来。
甫一接近,秋霜便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药香。
那是与药材常年打交道身上才会有的气息,仿佛已融入骨血里。
秋霜见他眉目清隽,温润如玉,不似医者,倒像是个读书人。
而且太医令她是见过的,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子。
春明低声道:“太医院令昨夜在宫里熬了一宿,人年纪大了,没熬住,今早一到家就倒下了。他举荐了自己的徒弟,说是若是连他徒弟治不好,那他来了也无用。”
太医令既然都这麽说,自然不会差到那里去。
云晴赶紧将人领到内室去,详细介绍了一下云晴的病症後,将云晴的手腕拿出来搁到床边,又在上头搭了块帕子。
他在床头坐下,把手搭在云晴细白的手腕上。
片刻後,道:“昨日的药下得太重,虽见效快,但也容易伤身。某现在需要替这位娘子施针,劳烦姑娘将帷幔拉开。”
秋霜迟疑了一下,按照他说的做。
待瞧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时,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拿出针包替云晴施针。
秋霜原本瞧着他极年轻,心里还直犯嘀咕。谁知不出片刻的功夫,昏迷不醒的云晴眼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她睁着一对雾蒙蒙的狐狸眼盯着眼前的人瞧了好一会儿,有些迟疑,“是,顾医师?”
顾兰时微微颔首,温声道:“想不到又与娘子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叮,表哥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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