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就像是回到当初被拍卖的那一日,被当作玩物摆在高台之上,供人亵玩欣赏。
从前她懵懂无知,只觉得害怕,可如今却感到深深的屈辱难堪。
无处可躲,亦无处可藏。
她想要站起来,脚底钻心似的疼,有湿润的液体不断往外溢出。
许二叔,究竟去哪儿了?
她正不知所措,一抹绯红的狐裘衣摆出现在她跟前。
云晴擡起湿润的眼睫。
是崔锦年。
她想起他上回的恶作剧,漆黑的瞳仁里流露出惊惧。
他又要对自己做什麽?
听秋霜说,她生病时,许凤洲把他给关进大理寺了。
他会不会借机报复她。
云晴简直不敢想,自己即将遭遇些什麽。
许二叔,究竟哪里去了?
他怎麽还不回来……
就在她已经做好被狠狠羞辱的准备时,这个纨绔世子竟将一件温暖的狐裘披在她身上,遮住了她为数不多的的尊严。
他低声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云晴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又听他骂道:“本世子就知道,那个许凤洲不是什麽好东西!上回还宝贝的跟什麽似的,这回就把你丢出来跳舞!”
云晴下意识替许凤洲解释,“不是,他!”
“不是他是谁!”崔锦年不屑,“他自己陪着未婚妻不知去哪儿快活去了,把你这只小绵羊丢到豺狼堆里!”
云晴听了,嘴巴张了张,眼泪刷地流下来。
崔锦年见她好端端哭成泪人似的,微微蹙眉,瞥了一眼她被鲜血染红的罗袜,伸手将她搀了起来。
刚一转身,迎面撞上不知何时回来的许凤洲。
他自然不是一个人。
身边站着他同样出身高贵,容颜俏丽的未婚妻。
云晴的眸光落在她腰间。
原来,那块鱼形玉佩是一对的。
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二哥哥,她就是云晴姐姐吧?”
自惭形秽的云晴低下头去。
到头了。
终于到头了。
只是,她没想到会以这样难堪的方式结束。
她更加没想到,许凤洲会骗她。
她紧紧咬着舌尖,才能制止自己在这个地方哭出声来。
她一无所有,有什麽值得他骗?
她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成婚时,能够亲口跟她说一句而已。
她也会在心里祝福他,希望他能够觅得自己喜欢的妻子,生一堆可爱的孩子。
可他,为什麽要骗她呢?
*
许凤洲从赵萱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冷眼望着崔锦年,咬牙,“松开她!”
崔锦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正要讽刺他两句,崔樱出言制止,“七郎。”
崔锦年最终作罢,低声迅速对云晴迅速说了一句话,这才将她还给许凤洲。
许凤洲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云晴身上,然後才将崔锦年的那件白狐裘抽出来丢到一旁。
他扶着她正要走,席间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突然站了出来,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云晴,道:“许侍从,我家中有两个姬妾,是一对姐妹花,生得极美,我拿她俩同许侍从换这一个,如何?”
云晴闻言,不由地抓住许凤洲的衣袖,漂亮的眼眸里写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