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觉
家里就这条件,洗不成澡,他们烧了两壶热水只简单地洗了一下脚,穿的是邬雪找出来的他的各个季节的拖鞋。
靳流星排最後洗,他倒掉水回来後邬雪把门插上,转身走到西间,开灯,让他们俩过来。
靳流星把洗脚盆放门後,和黎郁一右一左站旁边,伸头往里看。
布置的很简单的一间房,家具都盖着防尘布,看宽度门对面是两组柜子,右边靠墙是梳妆台,再里面一点是一张床,两边床头柜,其他什麽都没有。
“要不住这间。”邬雪问。
靳流星扶着墙,头往里勾,这一看就是没住人的,道:“住你睡得地方呗,这还得收拾。”
邬雪点头,“行,但是得提前说明,我睡的东间,那张床一直是我奶在睡,但她已经去世了。”
“……”
靳流星板着墙缓缓回头:“那……还是睡……你东间……吧……”他拉长声音。
邬雪侧头,询问黎郁意见,“你。”
黎郁声音冷淡:“我没问题。”
邬雪转身关灯朝东间走,後面拉人跟上。
间对面靠墙就是床,右边是窗,窗下边是老式的木头大箱子,奶奶那个年代独有的陪嫁,跟床齐平,箱子右边是一人高的暗红色木柜,看上去腐朽不堪,左边靠墙是沙发同色柜子,再往里,是麦圈,麦圈上摞了一些筛谷子的簸箕筛子等农具,右边又是陪嫁大木箱,紧接着一个塑胶藤子椅,往前对面床尾,又是一组柜子,两扇柜门上镶着两块胶囊似的镜子,镜子上面有花草鱼虫,颜色依旧鲜艳亮眼,都是很老很老上上一代人流行的款式,整个房间都透露着上个世纪的味道,摆设不好,但却很干净。
邬雪转身走到左边靠墙的柜子前,柜门是微微打开的,他随意将两扇柜门敞开,从里面抱出两叠颜色不一样大小也不一样的太空被放床上,“这是我的被子,其他被子都好多年没盖了,有味,凑合一下吧。”
黎郁侧身看那柜子,柜门上也有胶囊一样的镜子,上面是色泽鲜艳的花鸟鱼虫,只不过有一块已经被打碎,露出尖利。
靳流星早就窜到床尾,在柜子前照镜子,双手插兜不断换着站位。他一直觉得邬雪衣品非常好,现在有镜子就想瞅一瞅,他穿上邬雪的衣服是不是一样帅。
黎郁站在邬雪侧後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塞进他口袋里。当时方坑边邬雪跪在地上吐得天昏地暗,手机在杂草里亮着,是他收起来的。
靳流星照满意了上床,脱掉衣服人往被窝里褪,“还没上床的人关灯。”说完头仰下去,四仰八叉躺着,手脚都从被子里露出来。
邬雪比他俩谁上床都要早,被子放床上就蹬掉拖鞋上床了,侧身背对着墙。
还是只有两个被窝,邬雪找不出来那麽多被子。
黎郁後退,把门关上,又随手关灯,房间里只黑暗了一瞬就又被手机手电筒照亮。他上前,站在窗下的大木柜旁边脱衣服,上面已经摞了一堆衣服了。
黑暗里,悉悉索索,是黎郁躺下在扯被子,没扯动,不扯了,平躺身侧漏一道小缝。
靳流星回忆那大狗,“回来这一路可真够刺激的。”又侧身面对邬雪,贴近挤了挤,“咱们说说话呗。”
邬雪改为平躺,不想理。
黎郁感觉进凉气的洞一下就合上了,被子也宽松许多,他拽了拽,侧边缝消失。
靳流星擡脸,不乐意,蛄蛹着靠近,腿伸出来放俩人身上,然後做好被骂的准备,等了三秒没人骂,十秒没人骂,二十秒没有,四十秒没有,一分钟还没有,他把腿收回来,改为伸手,钻进被子里摸邬雪肚子。
“卧槽,这麽平坦,雪,你把屎都拉光了,我去!鲨鱼肌!”
邬雪转脸,语气了无生气:“那是我肋骨。”
“那这个总是胸肌吧哈哈哈哈哈哈!”靳流星猛收手。
邬雪睁大眼睛,双手上移做出防御姿势,翻身,使劲顶着黎郁当发力点,伸出去双腿蹬靳流星。
“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
“我真错了……哈哈哈哈……不就是……我靠!我靠!我错了!”
邬雪收回腿,闭了闭眼,又睁开,看着房顶。
靳流星喘着气,犯完贱心里舒服了,盖的本来就是春秋丝绵被,虽然是两双,但依旧很轻,在床上开心地滚来滚去。
邬雪现在的感觉很奇怪,转脸去看翻滚的靳流星,再扭头去看黎郁,猝不及防撞进一双黑亮的眸子里,俩人脸对着脸,呼吸互相喷洒到对方脸上。
黎郁最先动作,转脸,跟什麽都没发生似的转脸面对天花板,闭眼,很安详,很认真睡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