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物流进市场,释掉部分垄断,百姓会看到更多的希望。
若是此举能做到,百姓安宁度日,国库也都充足,那麽日後何愁坐不稳这天下?
凌屹川没有说话,他薄唇一抿,似在犹豫也是在思考这法子是否能奏效。他知道这天下已经积弊太久了,他也看过许多的荒谬,如今这天下就如此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中,让他驰骋,他想要一试。
江行止的话说得有道理,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江行止继续开口。
“皇上,有了这些还不够的,正名声,定天下,有了这些可是人心还是未能有所改变。还要让天下的百姓都读读书,都明事理,人人学法尊礼,尊崇正道,这样百姓才能明白,如今的那些条例是为了谁好。到时候买卖生意有人,自然也有想要科考的人,到时候天下涌现出无数的人才,才能继续有着光明璀璨的来日。”
这是很大的志向,有些甚至是凌屹川自己都未曾想过的,江行止久在民间,自然也最最明白百姓想要的是什麽。
打动凌屹川的,是江行止最後的一条,是能让这天下不只呈现于今日的辉煌,更是亘古常青的一条要走很久很久的道路。
若是凌阙之,这样的谋略根本不能得见天日,得亏江行止遇到的是也正有此意的凌屹川。
只是江行止有着这样好的谋略,如今他和盘托出,为了天下好也是为了凌屹川好,江行止此刻站在了凌屹川的身边,可是来日呢?
他有这样的才能,来日若是再为长公主献计,这天下不也还是危险吗?
凌屹川只在心中如此想,这些都是後话,凌屹川想,还好此刻朝堂局势多变,他们还要抓出这朝堂中作乱的人,他还有时日能制约江行止。
他答应了凌若徽的,同盟的时候不猜忌,等到朝野清平安宁,凌屹川一定要让江行止成为真正的驸马,远离朝堂。
还好,当初是凌若徽看上了江行止,凌屹川能好好用江行止,也是因为这一层缘故。江行止给了凌屹川安定天下的大计,而凌屹川给了江行止驸马虚职,真是礼尚往来。
帝王还是薄情,只是常人并不能参透,人生也很少有能顿悟的。
只有长公主,先迈出了这一步,先抓住了江行止,才能让江行止放心地被凌屹川重用,才能让江行止实现自己的志向,也让自己能有所依靠。
这些是凌若徽在深宫之中学到的经验,在深宫之中,不能只顾着眼前,而是要放长远看。
不一会儿,江行止和凌屹川说的话都传到了凌若徽这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没什麽意外。凌若徽不在意那些朝臣理想,她更在意的是方才琴心告诉她的那一番话。
江行止听了太子的辱骂,并没有坐视不管,他站到了太子的面前,很是郑重地对太子道:“太子殿下这样恨长公主吗?”
“如何不恨,她未曾囚了你,你不懂我的苦楚,你若是我,恐怕只会比我还想要杀了他。江行止,想想她从前是怎麽对你的,今日她对你的好不过就是一时兴起,不过就是你好利用,若是你没有了价值,她也会像丢弃一条狗一样,丢弃你。”
“那麽太子殿下想过没有,为什麽长公主会如此对你?”
江行止并没有因为那些话被激怒,他无比平静地又上前一步:“是太子殿下先忘却了你们之间的亲缘,将她推入了绝望之境的。你只知道你有这样的痛苦,你想过没有,当初你让长公主去和亲,她是如何心思?”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有多痛苦,当初长公主就有多痛苦,或许还比你的痛苦多上千万倍。”
“太子殿下,你若是真的想要有来日,那麽就不该对长公主赶尽杀绝。”
就连江行止都知道,若是真的在乎血脉亲情,根本不会到如此撕破脸皮狠毒的境地,可是凌阙之不知道呢。但是还好,这世间还能有一个江行止为她说话,这江行止也不邀功,这就又有些笨了。
江行止有时聪明,有时又很不聪明。
“琴心,”凌若徽想到了什麽,她勾着嘴角说道,“你去库房中,把我最喜欢的那把琴,拿去送给江大人。”
“怎麽忽然送琴?”琴心疑惑着,那把琴可是从长公主学琴开始,就跟着长公主的。
“江大人如此对我,我自然不能怠慢了江大人。你亲自送过去,时日还早,也能赶回来,我有口信给他,你就说琴音传情,我念着江大人的好,都放在心里了。希望江大人抚琴的时候,总是能想到我。”
琴心听得愣了,长公主此举,这又是在演戏,还是在真心啊。
琴心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江大人也不在这里。
长公主是怎麽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