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喜欢我?
凌若徽没有怎麽想,谁对她有真心,她就对谁好。对江行止这样好也是因为她需要江行止,她要自己离开了皇宫,去了长公主府功成身退後,她才能完全放开江行止的手。
而此刻她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需要江行止在宫外替她看着太子,送琴出去也是为了能让她的探子趁机出宫,掌握着动向。太子要逃,肯定不会只逃一次,探子要出宫,要等着机会,再让太子这个鱼饵出宫,钓到背後的那一条大鱼。
果不其然,当晚,凌阙之又趁着换值,宫门下钥前出了宫。
这一回凌阙之不是铩羽而归,凌阙之见到了人,只不过这人不是凌阙之想要见到的人。
“怎麽是你,他人呢?”凌阙之问,“上次我出来,他为何不见我?”
“太子,您要想想您自己的身份,您身後随时都有眼睛盯着您,大人怎麽会来见您?今日大人派我来,还是想要问问太子是否真的有诚意合作。”
“什麽意思?”凌阙之皱眉。
“若是太子想要和长公主里应外合,那麽我们大人不就置身危险之中了吗?此刻除了我们大人,还有谁敢帮您?”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要被疑心。凌阙之觉得这天下真是疯了,他冷笑了几声:“我是疯了才会和囚我的人里应外合,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怎麽会背叛呢?”
“太子不会,那就最好了。只是我们大人还是不能来见您,为保安全,也是保护太子您。大人知道您有消息要传,所以便让我再次等您。”
“呵,这倒是不敢当,怎麽他怕暴露,叫你来就不怕暴露呢。若是我身後跟着谁来,那麽他们看到你,不也知道我和谁同盟了吗?”
“不一样的,我是死士,若是我被发觉,我会立刻选择自尽,绝对不会置大人于危险境地之中。这是我和太子您不一样的地方,我们大人也说了,下次就别私自出来了,有什麽事情,派人传信来就好。”
也罢,凌阙之今日来不是来质问指责的,他是有要事商量的。他言简意赅,直接切入了要害,他说:“我在後宫,听到了些密语。凌屹川最近要大力操办改革,天下之法要变,开放粮仓,以粮代税只是第一步,朝中之人仲惟生,是皇上看好的人,你们要留意着,最最重要的是,凌屹川要推行的那些新法,都是江行止想出来的。”
“杀了江行止!”
死士眼睛颤动了几分,他仔细看着凌阙之的神情,试探地问:“杀了驸马?”
“为何要杀他?”
就算这些法子是江行止提出来的,可是施行者毕竟是皇上,若是杀了江行止惹怒了长公主,这并不是个好决策。
“他是不算什麽,计策也已经呈上去了,可是这样会让我那个长姐痛苦。看着她痛苦,我便有说不出来的痛快,他江行止算什麽狗东西,也能让他攀附上皇家亲缘了。”
“你们别忘了,江行止原来是凌屹川想要拉拢的人,他有着非凡的才能,若这样的人留在凌若徽的身边,终将成为一个祸患,到时候我长姐舞弄权势,你们不害怕吗?”
江行止于公于私,都是非杀不可的了。
此招毒辣阴险,全然不管亲情体面,犹如釜底抽薪,胜算极大。
但是也太肮脏了。
探子入宫将此消息告诉凌若徽,凌若徽听完无悲无喜,只是哂笑。反观琴心,她的愤怒都比凌若徽的大。她说:“太子怎麽还这样执迷不悟,赶尽杀绝的。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样子的身份了,明明是阶下囚,若不是长公主的施舍,他连宫门都出不去,竟然还想着要和长公主抗衡。”
“他是疯得太彻底了吧。”
“琴心,”凌若徽开口,“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太子敢梦,这是太子有出息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长公主,他们要动江行止,您要不要和江大人说起此事,要不要让江大人做好防备?”
“不用,”凌若徽摇头,“他们既然想要动,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是不是有这样的本事了。”
幕後主使没有钓出来,是个老奸巨猾,深不可测的人,那就更要花些功夫和心思的。如果江行止防备了,那麽更钓不出来那背後的人了。
不过就是刺杀江行止而已。
“啊,”琴心大骇,“可是他们要是将江大人弄死了,那该怎麽办呢?”
“您到底对江大人是什麽意思呢,您到底喜不喜欢江大人呢。”
高兴的时候,可以将自己挚爱的琴送出去,不高兴的时候旁人要是杀了江行止都不阻止的。高深莫测的长公主的心思,实在是太缜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