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池叙在池东淮这从来不会有任何的特权,甚至大部分时候……池叙还要比其他公司的人员还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因为别人犯错姑且可以原谅,但是池叙犯错,池东淮总有办法变着法地罚他。
而现在,池叙感觉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等过了今天,他终于不必再做到如此了。
自由的空气永远是甘甜的,熬到今天,也总算是轮到池叙好好体验上一把。
没违法没犯罪,却让自己切身体会了一把刑满释放的感觉,池叙觉得自己的人生也真是越来越玄幻了。
池东淮的办公室在二十八楼,池叙刷电梯门禁的磁卡之前上交给了人事所以这会儿刷不了电梯,无奈之下只得是随着别人先乘到了二十层,然後再跑去安全出口的方向,一口气爬了八楼才总算是到了地方。
天气有些闷热,消防通道的空气也不太流通,向来缺乏运动的池叙这会儿因着八层楼的超高运动量,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气也喘不太匀。
如果是之前的话,池叙一定会先去找一个四下无人的阴暗角里落将自己额角的汗擦先干净,然後整理好衣服,顺便等着气喘匀,状态完全平复之後再去见池东淮,容不得一点马虎。
但是今天,池叙竟然一秒钟都没等,拉开安全出口的门直奔池东淮办公室。
脚下生风恨不得一路小跑。
“池……池少爷。”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座位上的曹秘书大概下意识还是想叫池总的,但是转念一想这称呼这会儿放在这里属实有些微妙,不太合适,于是立时改口叫了声少爷,“池董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等您呢。”
其实不改口倒还好,这样一改还反倒别扭尴尬,曹秘书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
万幸此时此刻池叙的心思完全不在称呼上,他似乎都没察觉到曹秘书刚才叫了自己一声,急匆匆地就往董事长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嘴上的道谢道得也是和这会儿他本人一样连跑带颠儿。
“好,谢谢曹秘书。”
胡乱点了点头,而後走到池东淮办公事门口二话不说推门进去了。
“哎,池……”
老天爷吓死人了。
向来毕恭毕敬彬彬有礼的池少爷时隔一个月回公司办离职,已经疯到连门都不会敲了。
给曹秘书惊得下意识就想叫住池叙,奈何池叙手快,都还不等曹秘书把名字说全,他人便早已经进到办公室里把门都关上了。
“……”
曹秘书在外面多少有点汗流浃背,这少爷身上的火药味都呛鼻子,别一会儿父子俩直接在办公室里面就吵起来了……
认识池叙这麽久,好像还真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对于他们父子俩之间这一次的矛盾,曹秘书在和池董事长的闲谈当中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说句实话,曹秘书心里面还是向着池叙多一些。
毕竟不管怎麽说,人家当初是为了池东淮所以才放弃了在英国的大好前程专门回到家里给海辛当牛做马的,结果事到如今,好处没捞到多少不说,居然还被自己亲生父亲狠狠背刺了一刀。
站在外人的角度,曹秘书无法不心疼怜爱这位命苦的少爷。
如果当初池叙选择留在英国或者去到美国,打拼到这会儿,怕是早就成了华尔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金领精英了。
站在外面又朝着池东淮办公室的方向探了探头,曹秘书紧蹙的眉头却迟迟没有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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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叙如此莽撞推门就进的行为明显是让池东淮非常的不爽,他从一桌子的文件当中擡起头来对着池叙看了看,轻轻扶了一下眼镜。
“谁让你进来的。”
“曹秘书说跟你打过招呼了,”池叙冷着脸走到池东淮的桌前,“合同呢,我签完就走。”
“你先坐下。”
池东淮明显已经不高兴了,不过实不相瞒,对于池叙来说,池董能坚持到现在没骂出声来,这已经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还以为从自己不敲门就进来的时候,他老爸桌上那个碳纤的黑色笔筒就已经可以连笔带筒的一块儿砸在他脑门上了呢。
池叙甚至瞄到了那笔筒里有一支挺有分量价格昂贵的钢笔,他都想好了,只要不被那支钢笔砸中就万事大吉。
结果没成想,池东淮的反应居然完全没有他想象当中那麽激烈,淡定得很。
一月不见,看来池董的脾气也算是收敛了些了。
不过即便如此,池叙这边的态度却依然还是不见好转。
他没打算坐下,他甚至都不想在这站着,只想赶紧把他该签的字签完然後光速离开。
这地方和他八字相克,待久了容易得病,轻则感冒发烧,重则半身不遂,池叙得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