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便道:“他识时务,殿下安心。”
这位国师在民间颇有名声,无人能说清他年岁几何,都道他已是半仙,有通天之能。
赵建安更是对他的话语深信不疑,奉为座上宾。
依殿下的命令,秦钰破夏国都城後,着意藏起了此人。来日殿下若起事,便可借这位国师造势。
如今宋国师正被安养于京郊一处别苑,潜心修炼。
“好。”陆憬淡淡道,正可试试他有几分本事。
河北的军务议完,接着再论淮王府私下扩充府兵一事。
这件事淮王做得隐蔽,只怕连东宫那边都不知晓全部实情。
“大约有多少人,可探清楚了?”
谢谦道:“还须一些时日,也恐打草惊蛇。”
明面上淮王府乃东宫拥趸,但陆憬料想这位六弟的性子,未必对皇兄全无异心。
一桩桩政事议完,已是黄昏时分。
谢谦三人正欲告退时,发现殿下也命人备好了车驾要出府。
“殿下还有何事?”甄源奇道。
陆憬语气轻松,不见午後政事的烦心:“去见个人罢了,无妨。你们且回府休息。”
……
天色已漆黑,宫道上的灯火逐一亮起,被寒风吹得轻晃。
顾宁熙出了工部值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雪化以後,天气格外冷些。她拐过第一条宫巷,迎面见一驾熟悉的马车驶来。
陆憬推开窗子,与顾宁熙目光相汇。孙敬请了顾大人上车,顾宁熙却之不恭。
她的马车还停在遥远的宫门外,遇上昭王殿下,天寒地冻能少走好一截路,她深感自己运气不错。
“殿下晚间还出宫?”
“是啊,正好遇上你。”陆憬递了个手炉给她,“怎麽这个时辰才散值?”
泥金的手炉温度恰到好处,顾宁熙掌心舒舒服服被捂热,道:“我才升官几月,许多事仍需熟悉。再过几日就是年节了,我也想赶着将事情做完。”
等忙过这两日,她便可以轻松好一阵。
陆憬瞧人略带疲惫的面庞,眼神却是清亮的,对仕途充满希冀。
他忍不住想伸手抚一抚面前人莹润的面颊,但眼下还太过失礼。
不急于一时,陆憬想。他与元乐是前世的姻缘,延续到今生。
他便说麽,他不会无缘无故断袖。
原是元乐轮回时投错了胎,没能成女儿身,造成这许多阴错阳差。
不过还好,他们总归相遇了。
马车一路穿过宫巷,顾宁熙与昭王殿下有一搭没一搭叙着闲话。
谈及年节的十五日休沐,顾宁熙语气中不无欢喜。
从工部值房到宫门口,顾宁熙觉得漫长的一段路,昭王殿下却觉得委实太短。
谢过昭王殿下捎她一程,顾宁熙正欲下车时,陆憬唤住她:“正月初七可有闲暇,陪本王去寺中进香?”
顾宁熙笑道:“殿下何时也信这些了?”
她想了想就答应下来,家中那些走亲访友的应酬不去也罢。
陆憬眸中蕴笑,等与元乐约好,他目送元乐的身影离去。
他合上马车窗子,吩咐回昭王府。
初七正好带元乐去见见那位宋国师。听闻他还是宫中李太卜的师祖,陆憬欲试一试宋国师的本事,有机会测一测元乐的姻缘。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忽然好奇,为什麽小陆不觉得是自己没投成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