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肚子先于任何事情叫了起来,我不得不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找点吃的。
学校的餐厅过了饭点也有夜宵供应,我买了一瓶可乐,又买了一叠高热量的炸串,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好一点。
一边吃,一边在想明天早上吃哪个窗口,然后,我就在不远处的一张空桌子上看到了蒋峪。
不止,他对面还坐了一个女生。
女生低着头,身上披了一件宽大的外套。而蒋峪挽着袖子,身上只有一件连帽卫衣。
我直接呆在了原地。
理智尚存,我掏出手机问蒋峪在哪里。
我看着不远处他低头摆弄手机,回复我:在齐园。
消息同步,他没撒谎。然后对面的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蒋峪把桌子上的纸巾盒往女生的方向推了推。
大概是心有灵犀,我紧紧盯着蒋峪的时候,他终于发现有人在看他了。
对上视线,我立刻生气了,直接站起身,端着餐盘往出口去。
天啊,我遇到渣男了吗?难道他是一个中央空调?
我在心里恨恨地想,蒋峪怎么这么喜欢给女孩子递纸巾、擦眼泪呢?
“俞意点。”
蒋峪很快跟过来,他腿长,几步追上我。
我拎着没开封可乐,像揣着一把自卫武器,轻轻隔开我和他的距离。
但我还是要脸的,不想在外面拉拉扯扯地给别人看到,所以我没说话,只是板着脸往外走。
蒋峪喊我的名字,我不理会,他一路跟我走到外面。
“下来吃东西?怎么没喊我?”
我想到刚才,我被爸爸训的时候,我怕蒋峪很忙,都没有去打扰他。结果呢?
我感觉很委屈,委屈得不想再看见他的脸:“你不是去关照别人了吗?”
“没有别人。”
“那是你的事。”
一下子走出餐厅门,风吹过来,有些冷,我瑟缩了一下。
但看到跟过来的蒋峪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我却下意识担心,他可别被冻感冒了。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闲心关心他,我觉得我真没救了。
出来得匆忙,餐盘被我搁到回收处了,现下手里没有袋子,我只好一手拎着可乐,一手举着几根没吃完的炸串。
这个扮相,想生气都有点滑稽。孜然调料顺着风吹进我的鼻孔,我没忍住,立刻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我觉得自己好蠢,一点生气的格调都没有。
蒋峪极有眼色地把串串从我手里接过去,问我“这样方便吃吗?要不要回去拿个打包袋?”
“怎么不方便?”
就着他的手,我低头咬了一口鱼豆腐,狠狠地嚼了下去。
“慢点。”蒋峪怕串串的竹签尖尖戳到我的眼睛,手疾眼快地摁住了。
蒋峪一凑近,调料味的风也吹到他脸上,蒋峪用力皱了皱鼻子,没让喷嚏打出来。
他竭力维护形象的样子,直接把我逗笑了。
笑都笑了,刚架起的气势也飞了,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都好蠢。
我想找补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盯着他握着竹签的手,故意问:“你洗没洗手?”
蒋峪也笑了,他说“没有。”
“那还是我拿吧。”
蒋峪空着的另一只手拉过我的手,“门口这么冷,我们进去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