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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2(第2页)

捏着手里的鼓棒不愿意松手,他很珍惜每一次摸鼓的机会,总觉得要油尽灯枯才算值得,却又不敢真正拼命。

贝斯手无言,一味地朝何宋明竖大拇指,老板坐在卡座上听他们演绎完自己的歌,得意地看着吉他手和贝斯手笑:“怎麽样?我找的人。”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他妈是宋一洋的朋友,我就知道宋一洋认识的人差不到哪去。”吉他手说完朝何宋明做自我介绍:“我叫邹苏,贝斯兼键盘乌寄。”

听到贝斯兼键盘时何宋明的眼睛亮了亮,接着自报家门:“何宋明。”

聊天过程中何宋明得知这支由鼓丶吉他丶贝斯兼键盘组成的三人乐队叫调整飞行器。鼓手谭则的手臂因为和女友冲突骨折了,女孩是个练家子,从跆拳道到散打无不精通,谭则一手臂打鼓练出的肌肉成为浮力气囊,就这麽被女孩给送进医院了。

鼓手的力气不小,在女孩面前居然毫无招架之力?

“倒也不是真的抵挡不住,他舍不得动他女朋友,那就挨打呗。”

“那他还挺宝贝女朋友。”何宋明说。

“他女朋友是个漂亮果儿,当初追了他一个春天,追到以後把他当狗训,他一边给他对象买香奈儿一边又阳奉阴违。”

“他对象再三强调他这个月不能再喝了,结果半夜三更不睡觉偷跑去夜店,被他对象朋友看见了,睡衣都没换直接杀到现场抽了他个大嘴巴。”

几个人都健谈,熟络很快,把暂时掉线的鼓手家常当笑话讲,何宋明问那鼓手现在怎麽办?邹苏笑了一声,说大概还跪在鼓棒上求饶吧。

“今晚能打不兄弟?”老板问他。

“可以的,”何宋明求之不得,转了转鼓棒,“再合几遍?”

“来啊来啊!”

几个年纪相仿的热血青年聚在一起焰火也烧得更旺更快,老板喜闻乐见这种场面,挥手准备和乐手们说再见,让他们随意玩只要晚上效果好怎样都行。

中场休息的时候何宋明看见老板半小时前发的信息:“每天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一场三百五。”

何宋明简单回复过,晚上的曲目他都盘得差不多,另外三个人已经熟能生巧,四个人确定不会有差错,借着空馀的时间擡头几个人又玩了很多不一样的曲子,cover或者即兴,能在节奏里举重若轻的鼓手实在难得,喊着牛逼一定要得到何宋明的联系方式,何宋明大方地把二维码举在手上,每滴一声,就机器人一样点点头:“承蒙兄弟厚爱。”

晚上演出,氛围一燃,观衆一起哄,何宋明变成倒入容器的药水和里面的液体産生了爆炸式的化学反应。明明是简单的流行乐,何宋明也敲出要死要活的感觉,配合着现场氛围开始炫技,直到散场打烊,何宋明的後背都湿透了。

他想起在美国的时候,要在所有课程活动的空隙,挤出片刻的时间打鼓,还要不被董琛和何白珍发现,每次都提心吊胆,像在走钢丝,一个人生演绎出两种状态。握着鼓棒喘息的时候鼻子蓦然发酸,手心燥热,手腕似乎还维持着肌肉记忆一下一下的往下压,脉搏颤动,脚虚虚地踩着踏板,像彻底从钢丝上掉了下来。

“刚刚你的头发都要飞起来了,摇头晃脑根本看不清你的脸,就一个绿色的鸡毛掸子在台上乱跳。明明打得这麽熟练却一副半辈子没摸过鼓的样子。”乌寄捏着根烟蹲在酒吧的门口抽。背後的氧气化学式暗下来,热闹的商业街歇了大半,只有少数还在激情营业,烧烤大排档的味道由远及近地被晚风带来,邹苏从店内走出来,“哥们去搓一顿小龙虾啊?”

何宋明摆摆手,“我还得回去呢,住的地方偏,晚了不好打车。”他可不想因为口腹之欲露宿街头,更不愿意给旅店交钱。

“这年头还有打不到车的时候?”

“他跟宋一洋住一个地方来的,那地方确实偏,镇上都是留守儿童和老人。”乌寄熄了烟站起来,几个人告别,何宋明的车马上就到了。

车窗外的夜色慢慢变暗,从喧哗的人潮变成夜风,後半程司机开了车载音乐,他瞄了眼显示屏,没听过。

“师傅,你喜欢王菲啊?”

“那个年代谁不喜欢王菲?”

何宋明笑笑。

“你们这个年纪的不听王菲吧。”

“不太听,但是知道她的《相约一九九八》。”

“嚯,那时候你才多大啊?”司机瞄了眼後视镜,看着年轻的男孩嘴角挂着笑,“真好,还有人知道老歌。我拉过很多人,手机里外放的都是些口水歌,但就是口水歌也跟千禧年那阵差远了。三两句一样地重复唱,简直是对耳朵的虐待。”

整个时代在趋于进步,文娱産业色彩纷呈却止步不前,何宋明笑笑不说话。知道一九九八是因为有一年春晚太无聊,董琛干脆调了往年春晚的视频看,王菲和那英站在台上唱《相约一九九八》,只喜欢古典乐的何白珍都听得很认真,开始和董琛攀谈青春往事,追忆似水年华,露出小女孩的神态,总是很严肃对何白珍愈发冷淡的董琛也变得难得温柔。

话题最终回到何宋明身上。当时的他才两岁,有一回两个人带他去公园玩,他要买小翅膀的玩具,董琛不愿意小男孩跟小女孩一样手拿仙女棒背後长翅膀,他就哭着吵着,明明小小一个和气球一样一牵就走的身子,愣是很犟地赖在那。抱在怀里对着董琛又踢又踹,拉着手走,半个身子变成弧线了脚还在原地,最後没办法只能如他所愿让他背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翅膀回家。

一进门阿姨就乐,问是哪个小姑娘呀,何宋明不觉得被取笑,原地转了一圈,风干的泪痕被笑容挤走,甜滋滋地跟阿姨说,是我呀。说完夫妻笑得不行,何宋明当时正是青春期爱面子的时候,提起窘事也不恼怒,问翅膀呢,董琛说早就扔掉了。

即使翅膀被丢掉,但这是何宋明少有感受到家庭和睦的时刻,才知道原来自己童年也有过这样的乐事,毕竟记事以後两个人就对他很严厉了。何宋明动过念头,想和父母再相约一次一九九八,但知道肯定没有人愿意理会他,或许还会得到呵斥。

下车地是陈记小炒,燃烧了三个小时的能量他确实饿了。

一周下来他根据开门的动静大概摸清了孟江颐的工作时间,三班倒,下午他出门时孟江颐还在家,何宋明支付车钱时顺带看了眼时间,估计孟江颐才去网吧不久。

何宋明:吃不吃宵夜?我在陈记小炒。

孟江颐:番茄鸡蛋面。

何松明打包了两碗番茄鸡蛋面,走在去网吧的路上时心底那点燥热和难言的情绪才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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