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省略号,叔。
-好勒!收到,现在就捐!
晚上第一节自习前,顾放回了趟宿舍,换好阻隔贴,洗了把脸。
再摸手机时,小叔已效率极快地回了消息。
-跟学校那边联系了,先忍个一周吧,下周估计就换好了。
-哦对了,学校还说要新增几个单人画室呢。
-麽麽放放!小叔是支持你画画的,想画咱就画!
顾放翘起唇角,也回了个麽麽。jpg。
第二天是周三,正好单日。
下午放学後,和乐嘉瑜在校外吃了晚饭,顾放拿着新买的颜料往三楼走去。
楼上果然没了音乐声,安静许多。
顾放在楼梯口望了一会儿,正欲往美术社走去,上面却传来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咚咚咚咚,一个高二的学生焦急奔下楼:“不好了不好了!街舞社和乐队的打起来了!”
顾放精神一震,不由分说拽住那名打算找老师的学生。
“谁和谁打起来了?在哪?!”
学生慌慌张张的,说话颠三倒四:“天台啊!我在五楼练舞,结果听见天花板咚咚咚的,跑上头一看——我去!打得可厉害了!街舞社的本来都是群混混,乐队的也不好惹,这两夥人不知道怎麽凑一块儿了——”
“谁打起来了?”顾放截断他的话,“路肆在吗?路肆也在天台?”
也许因为他语气比自己还急,那学生莫名冷静下来,才认出眼前是那位高三转来的新校草:“路肆?——路肆就是乐队队长,他当然在!打得最厉害的可不就他——”
话音未落,新校草已往楼上冲去。
奔到拐角,顾放忽然回头,脸色微冷:“不许告老师。”
打得最厉害的如果是路肆,告老师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啊?”那学生呆了一呆,“万一出什麽事……”
顾放不再焦急,他已经镇定下来,语气冷静得不参杂任何感情:“不会出事。”
“如果老师得到消息来了,”顾放微顿,长睫垂落,在眼下拓出浓浓阴翳,“我记得你的名字,叶一鸣同学。”
叶一鸣怔了怔,看向自己胸前的校牌。
再擡头,新校草已没影了。
幸好没告老师。
顾放冲上天台的时候,打架已经以路肆碾压结束。更尴尬的是,他跨上天台时,景星野刚嗷的一下被路肆扳倒,面对面摔到他跟前。
许久不见的发小(勉强算得上)两两相见,好不巧合。
好不尴尬。
路肆本来正倦冷地揉捏指节,瞥上顾放,活动筋骨的动作一滞:“顾放?”
这个O是不是胆子有点大,打架的热闹上赶着凑?
正在角落嗷嗷叫的谢子遥擡头:“我去?这不昨天美术社那个小漂亮?”
萧远山也喊了一声:“我去?你昨天说的小漂亮就顾放啊?”
“啊。”顾放也不知该说什麽好,为避免尴尬,目光飘忽半圈,确定路肆没受一点伤,没沾一点灰,才与地上呆呆的景星野对视。
一瞬间有了决定,顾放演技超好地叫了一声:“景星野!你怎麽躺地上啦?!”
景星野:“……”
路肆:“……”
躺地上的所有人:“……”
顾放紧蹙着眉地蹲下,打算扶他起来,自顾自解释:“我刚刚听说你在楼上和人打架,担心出什麽事,就冲上来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景星野埋着脸,耳朵通红,在小弟们面前恨不得钻进地缝。
“我去,景星野你也认识小漂亮?”敌对阵营的谢子遥还吹了声口哨:“景校霸你这是输了打架,赢了人生啊!”
“滚啊!”景星野回骂了句,涨红着脸拒绝了顾放的帮助,坚强地靠自己爬起,刚走一步就趔趄了一下,顾放赶紧扶住他:“你真的没事吗?”
他清楚路肆不会下狠手,关心也就意思一下。
谢子遥吹着口哨,还想接着起哄,路肆却过来,半死不活地踹他一脚,不知怎的冷得跟张死人脸似的:“还活着呢?这麽有精神,自己爬去医务室?”
谢子遥赶忙诶诶诶:“路哥肆哥我爹!你儿子需要人扶!非常非常需要!”
顾放就这麽扶着景星野下了天台,街舞社的人也相互搀扶着撤了。
路肆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落在二人相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