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只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腰间。
廖国歆关心地问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须见山摇头,不好意思地环顾周围:“没有……”
两个年轻的男人,在这个时间段外出,什麽事情也不做,就单单坐在公园的板凳上看海,虽然周围也没有看见人影,但须见山依旧感到奇怪,何况……
他低头看向廖国歆的手,欲言又止,脸色透露出不自然的红:“又不是第一次做那种事情,你技术好,我没有觉得不舒服。”
廖国歆哑然失笑,手却没移开,在须见山没有明确拒绝的情况下,揉按对方逐渐因紧张而紧绷的腰。他当然知道须见山在害羞,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在大庭广衆之下逗逗他,于是便暗暗贴在须见山的耳边,小声地说:“刚才散步看见你走得慢,我很担心。”
须见山欲言又止,他走得慢的确有昨晚的原因,可他不想承认。
“我是在欣赏风景。”
“那回去的时候我背着你欣赏风景,好吗?”
须见山当即否定:“不好。”
廖国歆从喉咙里挤出一丝轻笑,如同微风吹起的羽毛扫过须见山的脸,惹得他心痒难耐,面红耳赤。
回去的路上,须见山时不时去勾廖国歆衣袖上露出的一根白线,後者以为他想牵手,须见山偏偏不如其意,每每廖国歆伸手,他就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去。
这时,廖国歆就会无奈地收手,等待下一次。
“廖国歆,你没感觉到你自己变了不少吗?”
廖国歆的钝感力不强,感知力也不错:“嗯,学生也总说我变得比前几年有趣不少。”
须见山不禁调侃一句:“没羞没躁。”
“其实我觉得你也改变不少。”
“我可没觉得。”
须见山能问出他那样的问题,必然会在心中问过自己,但他不想说实话。
廖国歆反驳:“但我能感觉出来,你变得越来越活泼有趣了。”
“那是我本来就有趣。”须见山忍不住笑道。
“是,”廖国歆趁机抓住他伸出的手,紧紧地攥着不放,“须见山本来就是有趣的人。”
对于廖国歆的甜言蜜语,须见山从来都没有産生过对应的免疫机制,他总会禁不住对方对自己的赞美与夸奖,躲闪的眼神与渐红的脸色是他一直以来对廖国歆最好的回应。
他没继续说话,而是紧握对方的手:“……回家了。”
生活嘛,柴米油盐酱醋茶,维持生计就得需要足够的资金支持,而钱则是通过工作挣取。恋爱是两人在生活中的一部分,自恋爱後两人也没有忘记一日中的正事,那就是工作。
尤其是须见山,他的工作虽然相对自由,可就是因为自由,也会让他産生一种每时每刻都能工作的想法,他就总会惦念着它。
于是为了防止他总是胡思乱想,廖国歆会根据他的病情来调整计划,譬如他现在是稳定期,基本不会出现明显的狂躁和抑郁情绪,所以廖国歆就把他的工作时间调整到上午。
至于下午如何,则由他自己根据上午的进度自由选择。
情绪稳定的须见山在工作上极为专注,以至于他的绘画天赋被凸显得淋漓尽致,让人看一眼就会生出他是专门为创作艺术而诞生的好苗子。工作日时廖国歆不在家,他亦能发挥得完美,更不必说周末日廖国歆就在他的身边,这种辅助效果便更为明显。
须见山投入工作後,除去必要的说明,一般情况下廖国歆就不会再轻易地打扰对方。他会把房门轻轻关上,却又不是全部关闭,只是半掩,因为这套房子只有他们两人生活,环境安静,而这样也方便他为须见山续上水,或者把手里削好的水果端进房间。
不出意外,午饭一般还是廖国歆下手,一日之中也就只有晚饭两人才会一起参与,通常情况下主厨还是廖国歆,须见山则是充当其副手。
“累不累?”廖国歆倒上水,递了过去。
每逢午餐时间,廖国歆都会礼貌敲门,示意须见山该停下手里的工作来客厅用餐了。
须见山接过那杯温热的水,说:“不累,饿了。”
廖国歆忍俊不禁:“那就放下工作,我们先来吃饭。”
相比于早与晚,中午这顿饭是最安静的。饭桌上,须见山的话不如傍晚密,除去廖国歆偶尔对他的几句关心外,便只萦绕着碗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但其实这也是在为午休做铺垫。
无论春夏秋冬哪个季节,廖国歆都建议须见山午休半个小时左右。在他看来,睡觉是养精气神最简单的方法,须见山的绘画工作是大工程,上午连着忙碌几个小时,必然要损耗大量精力,所以中午的午休至关重要,这一点廖国歆认为有必要听他的。
自打两人同居,须见山从来没有反对过廖国歆提出的建议,他甚至巴不得让廖国歆安排他的人生。所以午休这件事情,从建议提出的当天,他就已经开始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