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怕我?”
夙音喉咙有些发紧,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抵触他,还是怕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种时刻将後背露给敌人,无异于送死。
谢凌序仿佛随口一问,并没有想要她的答案。
他俯下身,用被子将人卷成一团,确定不会碰到什麽不该碰的地方後隔着被子伸手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虚虚撑住肩膀,将人打横抱起。
夙音无意识地松了口气。
对他,可以袒露後背。
下一秒,她发现松早了。
比被子上残留气息更浓烈的东西无孔不入地将她包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夙音避无可避,最後放弃抵抗。
即使隔着被子,还是能感受到底下坚硬的丶紧绷的肌肉,她浑身僵硬,生无可恋地缩在被团里,馀光能瞥见那人绷紧的下颌线。
他似乎远不像表现出来的那麽游刃有馀。
这条路走的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她就被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谢凌序如释重负一般退开三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控制在绝对安全的范围内。
他这才放开呼吸。
可这里是夙音的卧室,朝夕生活的地方,贴近时不敢接触的气息像潮水一般缠了上来,几乎要将人溺毙。
前世今生二十载,从未有过如此经历。
谢凌序似乎是逃一般打开窗,外面的空气流进,肺部奇诡的痒意终于被压了下去。
谁也没有说话。
夙音从不属于自己的被子里挣扎开,被刚才种种冲的有些发昏的头脑终于清醒了几分。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板感冒药,递到谢凌序眼前,老实巴交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生病了,所以……”
谢凌序没接,“好端端的,我怎麽会生病?”
夙音心虚地垂下眼睛,扭个身又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别动。”
手里的药被人夺走,指腹不可避免地相触。
两只手动作同步地往後一缩,那板药就这麽掉在了地上。
不算大的声音却像是打开了什麽开关,谢凌序一言不发地捡起东西,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手套。
白色的橡胶手套严丝合缝地贴紧皮肤,节骨分明的手在束缚中愈发修长。
他屈膝蹲下,张手握住夙音的脚。
夙音条件反射把脚缩了回去,逃避他的触碰,她有些受惊,“你不是有洁癖吗?”
“你是病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说这些话时,谢凌序始终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情绪,语气算得上平和,动作却不柔和,相反,十分强硬地握住她的脚踝,
两世加起来也没人这麽碰过她的脚,夙音抿唇,脚趾不自在地蜷起,想躲,又被牢牢禁锢着,一切动作都无所遁形。
那根图钉扎进去的位置不算深,谢凌序垂眸观察了一阵,视线却无法控制地偏向不安分的脚趾。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那几个圆润的趾头蜷地更厉害了,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清晰看到扭动幅度。
谢凌序意识到冒犯,像被烫到一般闭上眼睛,又睁开,只专注地看向伤处。
脚趾蜷缩时牵动肌肉,伤口的血流的更多了。
他忍无可忍,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脚背,“别动。”
确实不动了,整个僵住了。
“忍着。”
本来也没多痛的,他那两个字一说出来,脚底的感受被无限放大,这具身体不像她本来那具皮糙肉厚,皮肤娇嫩经不住伤,她被疼得莫名眼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