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还是章乔舒,再一看竟然是爷爷。
照片一看就是钱姨帮忙拍的,爷爷举着喜糖盒子。
【小妍最喜欢的巧克力。】
她噗嗤笑出声,没想到老人家这个点还没睡,回了条消息。
【晚上不可以吃这麽甜。】
一滴泪啪叽落在屏幕上,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站在医院门口,随时会有同事出来透气,她慌忙在口袋里找纸,皱皱巴巴有一团,也不管干不干净,就往脸上招呼。
她不敢再看照片,每一眼都忍不住想,等他不在了,自己要怎麽办。
结果眼泪水不听使唤的越淌越多,她索性用纸按住眼睛,仰头跺起脚来。
跟自己生气。
心里一遍遍说,不许哭了,快停快停。
难过劲缓了缓,她最後擦擦眼睛,正想擦鼻涕。
瞧见时景舟站在面前。
还是早晨出门那套,少了西服和领带,黑色衬衫挺括合身微微敞开两颗扣子,举手投足显得痞气不羁。
她愣了愣,将一团湿漉漉的纸往口袋揣,问说:“你怎麽来了?”
他两指夹住露出一半头的纸巾,握在手里,两步走到垃圾桶丢掉。
米妍妍赶紧别过脸,掌心拍了拍脸颊。
确保没有眼泪水痕迹。
等折回来,他半蹲下去掀开裤腿看了眼脚踝,看着还是红肿,便替她揉了揉。
“刚好路过,来接你下班。”
米妍妍噢了声,小腿向後半步,又被时景舟拽住,重心不稳前後摇晃时被他托在怀里。
这姿势确实尴尬,站姿对上蹲姿,後侧大腿还被胳膊搂在怀中,两人正对着医院大门。
总觉得玻璃之内不知道有多少八卦的眼睛正盯着,她赶忙挣脱,随口问道:“什麽时候来的?”
说完不忘回头瞄一眼,果然三五个医生站成前後交叠队形,高矮胖瘦一应俱全姿势或抄白大褂口袋,或抱臂支棱下巴若有所思,齐刷刷不买票白看戏。“看你抱着西高地往手术室跑,就没进去,”时景舟起身,问她要车钥匙,“吴叔家里有事,开你车。”
她低头翻口袋,左思右想不对,今天在她手上就诊的西高地就一个韧带撕裂的急诊,五点多入院手术。
钥匙落在掌心,她小声问:“傍晚就到了啊,怎麽没进来。”
他怎麽敢进去等,上次被说侵占私人空间的事还历历在目。
“公司有事一直没闲着,换换衣服,我上车等你。”
米妍妍说好,去洗手间抹了把脸,等上车时候已经不见一丝落泪痕迹。
时景舟也默契的没有提。
他调了调座位,啓动之前递来一盒巧克力,她打开一看绿金色锡箔纸方块。
喜糖同款,之前爷爷总买,她爱吃开心果味道,撕开含在嘴里。
嘎嘣,清脆香甜。
先前的不爽被甜滋滋味道覆盖。
米妍妍鼓起嘴看他,睡觉都没时间的人等了五个小时不止。
她压力暴增,心中抱愧吃人嘴短,又拿出一颗捏在手里扭头问:“要吃吗?”
问完觉得应该是多此一举,晚上十一点是时景舟睡觉时间,常年健身不会因为小小一块巧克力打破规矩。
想要抽回来的手腕被抓住,跟着他的方向力道缓缓平移,凑到他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