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6章大暑
童弋祯到家已经过了九点,一开门就闻到股淡淡的烟味。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餐厅岛台哪里开着射灯,她扶着鞋柜换鞋,动作很轻,往常这个时候徐稚闻都在看论文。
“啪嗒”一声,刺眼的白光瞬间笼罩整个房间,童弋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晃到,眯起眼睛。
“怎麽不开灯。”
徐稚闻站在门廊边,浓黑的眼睛看着她。
“怕打扰你。”
童弋祯换好鞋将帆布袋随手搁在玄关,故作轻松:
“你今晚怎麽没看文献?吃饭了吗?”
“看过了,你晚上在外面吃了?”
一句话让童弋祯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像那种初出茅庐的笨贼,徐稚闻不咸不淡的两句话就逼得她近乎要投降。
她没和徐稚闻说晚上自己和骆望钧吃饭的事,她知道徐稚闻其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他不喜欢骆望钧,从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她就发觉了。
所以下午和徐稚闻发消息的时候,只说她晚上有工作的应酬要处理,却微妙地隐去了应酬的对象。童弋祯有点後悔,有些事明明白白说出来反倒没什麽,现在这样怪别扭的。
很多话一旦错过最佳的时机,再说出来味道就会变,她骑虎难下。
或者,童弋祯也可以将前因後果解释清楚,说骆望钧突然给了她一笔广告大单,自己是去谈合作的。可那样就得再去解释,为什麽这种天上掉大饼的好事会砸在她头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不知道其中藏着的事。
童弋祯缺乏自信,她和徐稚闻太多年没见,时间会把人打磨成千奇百怪的样子。
她和徐稚闻才刚刚开始,她不想让任何一点意外扰乱重新接纳彼此的节奏。
或许,她得再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和盘托出,那要等她对这段关系不再那麽战战兢兢的时候。
毕竟现在除了两位当事人,在她们各自的社交圈里,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们已经从兄妹变成了恋人。
即便没有血缘,这种关系的转变也是为道德规则所排斥,为人所不齿,见不得光的。
她偶尔也会恐惧这段关系曝光之後,世俗的评价会对她和徐稚闻带来什麽样的冲击。
“嗯,一个工作的应酬,谈广告合作的。”
童弋祯还是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今晚的氛围确实有点奇怪。
徐稚闻没说什麽,径直走去岛台。童弋祯亦步亦趋跟上她:
“你做了虾!”
撤盘子的手一滞:“避风塘炒虾。”
桌上还有炒好的时蔬丶煲好的汤,几乎看不出任何动过的痕迹。
童弋祯主动环上徐稚闻的腰,脑袋贴着他的背轻轻蹭了一下:
“我哥现在学坏了。”
徐稚闻呼吸一噎,捏着盘子的手颤了颤,很快稳住站在原地没动,看她要玩什麽花样。
“你肚子不饿?不是说不用等我。”
童弋祯说着伸手在他腹部乱摸,本以为徐稚闻晚上没吃东西肚子会饿瘪,她是抱着玩乐的心思,隔着一层薄薄的居家服,却隐约摸到硬朗结实的腹部线条。
徐稚闻放下盘子,转过身,一只手不耐地摘掉眼镜丢在桌上。童弋祯看清他眉眼的妒意和冷封的唇,下意识松开手往後退一步要走,却被徐稚闻攥住手腕扯回来。
在童弋祯错愕的眼神中,徐稚闻俯身吻下来,呼吸凶猛。
她被比自己结实许多的手臂牢牢箍在怀里,几乎要站不稳,只好双手向後撑住岛台,唇边细碎的挣扎全被折磨的不成词句。
徐稚闻从来都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他一点不克制丶一点不温柔丶一点不怜香惜玉。
他只是掠夺丶只是占有丶只是昭示主权。
童弋祯从不用香水,她有哮喘病史,对任何刺激的味道都很敏感,所以徐稚闻也不用。这个家里最原始的气味除了洗浴産品本身的味道外,就只有身体睡得滚烫时那种皮肤自然代谢出的咸。但现在她的颈间丶发梢都笼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房间的气息,惹人生厌。
南京的春夏,香樟葱茏,开花的时候就是这种腻味的甜!是餐厅特意找人调的环境香,以图给每位光临的食客留下美好的回忆。
童弋祯发出一声惊叹,因为徐稚闻开始用舌尖轻轻挑弄她的耳垂,这里曾是从未有人抵达的原始森林。
他用牙齿去咬,滚烫的呼吸在耳边放大数倍,激起後颈皮肤微微的战栗,她感到後颈的绒毛顺着他呼吸的节奏战战兢兢地耸起,然後又被徐稚闻带着薄茧的指腹狠狠蹭去,燃起一片恐吓过後的细密疹子。
徐稚闻只用一只手就能从後握住童弋祯纤细脆弱的脖子,她甚至恐惧徐稚闻只需微微用力就能将自己碾碎。
身体本能地躲避,却被脑後的那只手恶狠狠按回来。
这根本不是亲吻,是审判和惩罚。
童弋祯恍然大悟,她开始抗拒,试图推开失去理智的野兽。
“徐稚…闻……唔……”
唇齿间啧啧的水声将她的话全赌回去,腰上的那只手开始收紧又收紧,想要把她按回自己的身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