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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生分歧(第3页)

夏日炎炎,宅中备下的衣衫皆用轻软凉滑的料子。她贴身小衣外只罩了件樱粉齐胸襦裙,裙摆绣着遇光方现的暗蝶纹。肩上松垮披着同色薄纱帔子,长及臀下的青丝以粉缎松松半绾,鬓边各簪一支金蝶珠花,那蝶翼随步轻颤,栩栩如生。

她迎着夕晖翩跹而来,裙袂拂过青石小径,竟教人分不清是人衬得罗衣愈娇,还是衣映得玉骨愈鲜。

再观眉宇之间,俱是一派松快,双颊透出海棠染露般的绯色,整个人鲜活明亮如初绽芍药。偏生眼眸不经意流转时,又泄出几丝与她平日迥异的慵懒风情,

恰似春睡初醒的猫儿,带着不自知的媚。

“姚景!”

“你回来啦!”

覃景尧驻足月洞门外,负手凝望她轻呼欢跃而来的身影。晚风将她鬓边粉缎与纱帔拂向身後,愈衬得那段玉颈纤长如鹤,肌骨在暮色中莹然生辉。

兰浓浓在他身前盈盈立定,柔荑似游鱼般滑入他掌心,五指纤纤穿梭交缠,细嫩柔滑得教人握不住,使得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又暗沉几分。

她仰起白里透粉的小脸,纤颈与秀肩皆染着薄绯,愈显得眉目分明,唇色嫣红。

“你何时回来的?今日可都一切顺利?”

“自是顺利,浓浓今日自己在家可无聊?都做了何事?”

覃景尧将她滑至肩头的纱帔轻轻拉回,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抚过,顿了瞬,继而爱不释手般,流连摩挲。

他执着她的手缓步向花园去,侧首细观她面色,见血色匀润,方满意颔首:“这宅中汤泉还算养人,浓浓若觉受用,隔三差五便泡一泡,待倦了再换旁的泉眼。”

覃景尧虽不尚奢靡,于起居用度却极为考究。因知他喜好汤浴,凡御赐,旁人孝敬或自行购置的宅邸,皆引温泉凿就大小汤池。故而他道倦了便换,实非虚言。

兰浓浓任他牵着手并肩而行,晚风拂过霞光,将两人衣袂缠在一处。只这般静静相伴,心底便似沁出蜜来,颊边梨涡盛着的笑意,甜得快要漾出来。

她偏首朝他身後的同泽望去,笑眼弯弯:“同泽别来无恙,风采一如往昔呀。”

覃景尧缓缓眨了下眼,朝身後掠去淡淡一瞥。同泽霎时脊背僵直,忙将头埋得更低,瓮声回了句姑娘安好,便悄然退至阴影处,待到後来竟不知何时失了踪迹。

唯馀将亭强压下唇角笑意,越发凝神屏息,保持着三丈距离悄然随行。

兰浓浓心绪畅快,浑然未觉身後官司,只兴致勃勃道:“你这园子大得紧,单是逛遍就费了半日工夫,方才又泡了汤泉,倒也不算无趣,只缺个向导相陪,十分景致麽。。。勉勉强强评个六分罢。”

兰浓浓扣紧他的手,浑然不觉暑气。忽地纵身跃至他面前,纤手轻荡,倒踩着莲步而行。仰起的笑颜映着夕照,竟比晚霞还要明艳三分。

“明日你可得闲陪我?我欲要逛遍龙朔,既要访名胜古迹,亦要品市井百味。你须得仔细荐来,待我逐一品评後,择最好的让吴大哥他们帮忙捎给姑姑们和林大哥。”

“稍後我便要给姑姑们写平安信,明日劳碧玉姑娘送往驿站。还有你在玉清别院那里,得给青萝姑娘她们去信致歉,原是我存心隐瞒,”

她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偷眼觑他神色,故作轻松道:“届时多捎些龙朔时兴的物件,劳吴大哥一并带去,也算我略表歉意--”

话未说完,兰浓浓忽地想起一事,也顾不得心虚了,睁大眼眸望他:“我听闻有些主子惯拿下人撒气,你可曾因为我的缘故责罚她们?错全在我,若扣了月钱我定加倍补上!若是别的惩处,你速速去信收回成命,暂且替我补偿一二。待我回去,必当亲去当面赔罪!”

话落,她凝眸审视他,轻声又问:“你应当,不会做那等迁怒泄愤之事吧?”

他们方才重逢,覃景尧本不愿让她因这些琐事烦心。可她生就一副纯善心肠,既不将尊卑之别放在心上,待人也从无厚薄之分,这般澄明坦荡,恰是她最难得之处,

然而从前不提也罢,如今既已来到他身边,便该将身份之别分得清清楚楚了。

“既然浓浓为她们说情,那便略施薄惩便罢。但你须明白,主仆有别,从无主子向奴婢低头赔罪的道理。”

“浓浓心善宽厚,自是难得。然既在其位,便应各司其职。我临行前曾明令再三,命她们万事以你为先。若下人恪尽职守,谨遵吩咐,纵使你有意隐瞒,也断不至被全然蒙蔽。”

“违令懈怠于前,照料不周于後,小惩大诫,亦是应当。”

“可是,”

兰浓浓脸上的笑意倏地褪去,眼中浮起愕然之色。她张了张唇似欲辩驳,却终究未能成言。

从前他们之间从未真正起过争执。纵有些小别扭,他也总是含笑退让,处处容着她。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明白,从前那些蜜里调油的时光,原是因为字字句句只关风月,不曾沾过半分现实的尘埃。

她也才惊觉,情爱裹着的糖衣之下,是各自根深蒂固,截然不同的观念与认知,

主尊奴卑,下人违令失职,自当受惩,这不仅是他的准则,更是这世间从上至下,无人质疑的铁律。天子垂治,百姓安生,皆系于此等秩序分明。

规矩如此,本就无错。

恐怕就连青萝她们自己,也是这般认定的。哪怕这祸事的根源,全是因她一己私念所起,方才连累她们无辜受罪。

这一刻,兰浓浓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错了。

错不在来寻他,而是错在将他们二人之事,牵连进了本无关的旁人。

更何况,真心喜欢一个人,便该有与他并肩面对一切的决心。纵是观念相左,只要在底线之上,无非是彼此接纳,或为对方改变。无论选哪一条路,都须拿出勇气去试,去争。

既动了心,就断没有知难而退的道理!

兰浓浓眉心处倏然一松,重新擡眼望向他,目光清亮而坚定,“既然你明令她们以我为先,我不许她们过问,她们依命而行,未曾逾越,恰恰是听令行事,便算不得失职,更算不上照顾不周。倘若她们表面应承,暗地探查,那才是真正的违令。”

她声线平稳,字字清晰,如珠落玉盘,却自有一股不退不让的沉静力量:“你既下了命令,我亦有我的准则。两头皆是主子的意思,她们夹在中间,究竟该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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