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滚烫的触感惊得兰浓浓霎时回神,急欲侧脸撑身後撤。才一动,後颈已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灼热烙得肌肤泛起粒粒战栗。下颌自後方被捏住,酸意袭来,齿关顿松,炽热与酒香乘隙侵入!
“--放--开!”
兰浓浓被困于他双膝之间,身子如弓般极力向後仰,然弓尚有度,腰间与颈後的禁锢却容不得她退却,唇齿间的搅,吮,令她难以招架,齿关合不拢咬不住,更无力阻拦他的深。
被压在中间的双手终于挣脱出来,身躯霎时与他紧密相贴,她擡臂至他颈间,一手去掐,一手去攥住他的发狠力一拽--
“唔!”
这声痛呼自然非出自覃景尧,早在她紧贴拧动时,那一刹□□灼身,他便不得不戛然而止,只分离时重重吮。吞了她一记,方顺势依她的力道倒下。
兰浓浓舌根顿痛,双唇发麻,双手更他压于身下抽脱不得,只能伏在他胸前,此刻莫说擡腰,连擡头都极为吃力!
“覃景尧!你无耻!卑鄙!下流!龌龊!不要脸!”
兰浓浓口中含混骂着,气得嗓音发颤,身子抖个不停。恨意上涌,不管不顾低头狠狠咬下!
身前那看似凶狠,实则与亲吻无异的柔软触感,无异于火上浇油,沿四肢百骸窜涌,逼得覃景尧倒抽凉气,浑身肌理骤然绷紧。她再咬不住,徒劳抵着他急促喘息。
汗水自周身滑落浸透衣衫,手臂与颈侧淡青脉络,根根虬结鼓动。覃景尧微仰起头,任汗珠滚过耳际,自讨苦吃般强抑着,重重喘。息的每一寸肌骨都绷如满弓。
少顷,他挺肩松开她双手,举臂将人托起,靠在自己屈起的膝前坐着。身体虽备受煎熬,半垂的眸中幽光流转,面上却浮起笑意,哑声道:“。。。分明是浓浓将我推倒,怎却倒打一耙?”
兰浓浓浑身无力,正勉力撑身欲起,一听这话,气得登时又跌坐回去。身下人蓦地一震,她已扬手狠狠朝他掴去!
啪!
掌掴声清脆响亮。兰浓浓只恨手臂不够长,只打到他下颌。力气不够大,未将他牙齿打落!
她翻身下榻,软着腿脚奔至暗格前,一把抓出里间一条软鞭,想也未想便朝他挥去。
“你当我是什麽?屡屡轻薄侮辱!大过年的我本高高兴兴,你偏来耍酒疯惹我!欺我!混账!混账!”
这鞭子名义上是付知戎夫人所赠,实则是覃景尧精心挑选予她把玩的。因怕她伤及自身,鞭身缠了软布,长不及臂,本就毫无杀伤力。加之她此刻体力不支,抽在身上只如搔痒。
故而覃景尧只护住面门,身形未动,任她发泄。待她挥鞭力竭,体内汹涌稍能按捺,方起身展臂将鞭子轻巧夺过,远远掷开。
“我当浓浓是执手与共,相濡以沫的妻子。敬之,爱之,千娇万宠唯恐不及。”
他站起身,肩脊利落阔平,双腿修长剽健,举臂迈步间肌理贲张,块垒分明。薄衫被汗水浸透紧贴身躯,腰间线条尤显凌厉。
兰浓浓再是不谙世事,基本的生理常识却还懂得。她头一回见此情状,愕然瞠视,後脊发凉,连连後退。
却才逃出一步便被人拦腰揽回,她失声惊叫,後背相触如被蜇般猛向前挣--
“我不想同你多说!你走!你快走!”
她吓得浑身发抖,周身冰凉。覃景尧本不欲惊她,可她所写那句诗实在令他郁结。如今心结已深,厌倦了温吞迂回,他若不再进逼,她只会退得更远。
“浓浓与我既为夫妻,自当同心共处,你在我在。”
兰浓浓张口欲驳,极度紧张之下反格外清醒。她咽下或引不堪後果之言,连连吸气强作冷静:“你我眼下尚非夫妻。我此刻头痛不适,不愿争辩。你若真如所言敬我爱我,便请尊重我的意愿,我需要休息。”
话落,身後人果然一顿。兰浓浓未敢松懈,屏息凝神,试探推他。却忽地天旋地转,额心刺痛,喘息急促,冷汗沿鬓滑落。惊觉正被他抱起,心胆俱裂,顾不得疼猛地挺身欲跃下!
覃景尧眉心微蹙,拭去她面上冷汗,拇指轻揉额间:“莫乱动。你身上黏腻,沐浴後便歇下。”
兰浓浓心下一松,却不敢大意,更不信他,只一味向外侧身远离:“我自己能走。”
“浓浓若执意如此。。。,或会令我改变主意也未可知。”
兰浓浓身子一僵,再不作声,胸膛却几度起伏。直至隔间浴室,甫一落地便扶住热雾蒸腾的浴桶疾步退至另一侧,忍气吞声道:“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请你出去。”
覃景尧见她站得稳当,未再相逼,转身离去。未几,碧玉二人叩门入内。
兰浓浓今夜心神俱疲,身体紧绷後酸软无力,便未推拒。
哪料回了卧房,他竟仍在!
当即气了个倒仰,眼眶发热几欲抓狂,怒瞪他切齿道:“你为何还在!”
覃景尧亦是一身清爽,却无方才迫人气势,托着药膏去牵她手,温声道:“莫畴不是嘱咐你宁神静心?这般动怒于身子无益。”
兰浓浓避之不及,当即反唇相讥:“若非你出现,我岂会气恼头痛!”
覃景尧失笑:“我出现自是理所应当。倒是浓浓需好生养性,若见我一回便发作一回,这头疾还如何能好?”
“你不出现我自然便会好。”
兰浓浓一手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眉心紧蹙,语带倦意:“药我自己会涂。我很累,别再逼我。”
覃景尧未置可否,只将她轻按到床榻,一手压住她欲翻起的肩头:“若累了便躺下安睡,馀事皆不需浓浓费心。”
兰浓浓气息霎时又乱,他杵在此处她怎能安眠?可僵持下去徒劳无益。她闭目默念事缓则圆,事缓则圆。。。
良久,方擡眸直视他,直言道:“你今日究竟意欲何为?”
覃景尧莞尔一笑:“自今日起,我便与浓浓同床共枕。”
见她愕然瞠目,颊染红云,又从容道:“仅此而已。至于浓浓心中所想--,待你我洞房花烛之时,再议不迟。”
兰浓浓捂额运气,眸光疾转,怒极反笑:“你口口声声结为夫妻,可所作所为哪一点合乎未婚夫之礼?未免欺人太甚,自以为是!若要以婚约论,便该守未婚之规。如这般婚前狂浪无状,我绝不认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