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繁:“。。。。。。”
笑笑蒜了。
这来之不易的一次聚会在十一点结束了,谢川去柜台结了账,衆人都有些依依不舍,站在路口吹了好一阵风,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被家长催促,才不情不愿地分离。
攒了好久的想念一下宣泄出来,而後是无尽的虚无丶落寞。
谁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麽时候了。
谢川在裴行砚家住到四号下午就离开了,裴行砚将他送到高铁站,看着背影目送了好久,那个镯子被摁在手心发了烫,才转身离去。
谁心里都不好受,但都在不同的地方,努力奋斗未来。
回归紧凑的高三生活,谢川那根弦又崩了起来,期中考虽然进步了,但他还是嫌太慢,想追上裴行砚,得用跑的。
他不仅在跟时间赛跑,也在追逐一个人的影子,不会为自己停留,只能铆足了劲儿向前冲。
裴行砚几乎每周末都会来找谢川,有时没空,就半个月一次,太久了,浓烈的思念会将他裹挟,在心脏发芽,长出溃烂丶焦躁的果子。
所以他一般会提前做完作业,遇到节假日高铁票售罄就会自己开车,一开就是十几个小时,谢川不准让他来,太磨人,裴行砚偏是不听,雷打不动。
有一次星期五的深夜,外面突然降温下大雨,过了时间点裴行砚还没到,谢川急得电话都快打没电了,焦虑地来回踱步。
无数次後悔应该坚持别让他来,奈何两人一个比一个犟。後面急得谢川差点去借宋渊的车找人,没头苍蝇一样。
好在才拿上钥匙准备出门就来了电话。
谢川张口就问:“你没事吧?到哪儿了,我去接你!”
那边裴行砚的声音有些疲惫沙哑,带着倦意和呼呼的风声,“我还有十几分钟到你小区门口了,没事,别来。”
“那你怎麽不接电话!”谢川眼眶都红了,指尖轻微地抖着,他是真急疯了,害怕最坏的那个结果出现。
还好没有。
裴行砚关上车窗,将手机拿近了点,语气低低的,安抚道:“对不起,来之前没检查油量,在服务区停了会,回车上没发现手机没电了。”
谢川安静下来,逼退了眼中的湿润,他不住地重复:“好,好。。。。。。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慢点开。”
缓了片刻,谢川换了个衣服打开卧室门,倏地看见刘素婉披了件衣服出来。
他脑子宕机一瞬,刚才太过激动,没控制住音量,把人吵醒了。
按照惯例,谢川这个时候等她睡着了便会偷偷出去,没成想出了变数。
他不知道怎麽开口解释,愣愣地站着,刘素婉先开口:“去找裴行砚?他过来了?”
“。。。。。。嗯。”
她表情看着还算平静,就是有些古怪,盯得谢川很不自在,又问:“刚才在吼什麽?”
谢川回:“他不接电话,外面这麽大的雨,我怕他出事。”
刘素婉微乎可微地蹙了下眉,转头看了下窗外,半晌,她仿佛沉了口气,嘴唇抿得很紧,没看谢川,说道:“接他回家吧,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了。”
谢川顿时心口一震,眼睛都放大了些许,他不可置信地出声:“妈。。。。。。你接受他了?”
刘素婉没说话,脸色也没那麽好看。
硬邦邦地说了句:“没有,过了今晚明天就出去。”
谢川才升腾起的那点激动又被压回去半截,他勉强地笑了笑,心里想,也行了,已经在为他们让步了。
裴行砚进门的时候本想当面跟刘素婉道谢,奈何她紧闭房门,一点声响不出,像是睡着了,也就没去打扰。
见到谢川後,他眉眼浓厚的疲倦才消解半分,刚伸出一只手,就被谢川紧紧握住,随後深深地拥抱。
收拾洗漱声音都极轻,除了牙刷用的不是谢川的,其馀都是他的。
晚上抱着谢川时,裴行砚才将一颗心彻底沉了回去,满足地睡了个好觉。
过了秋,就是凛冬。
南江比潍阳要冷几度,连下雪的时间都要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