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那老毛病啊老冉,什麽奇怪的线啊?”
“是红色的——是胭脂色或是说彩霞色,如同成熟了的石榴泛出的那种——小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的颜色。而且小生头一次见到这种有始有终的线条。”
封宴看不见他说的自然是摸不着头脑,“所以在他俩附近你看见了?”
“是,一端系在凤宁大人的左腕小指上,而另一端系在寒煞大人的左腕小指上。但是他们好像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为什麽?”
冉尘岱无奈摇摇头,“小生也不知道。小生也是第一见到红色的线。而且那线并不会因为两位大人移动而受到限制,像是可以无穷无尽变化一般,小生猜测可能所有的线都是这样的。”
“但是到处都有线,大部分是黑色或者白色的隐隐从一物或者一人身上发散出来。”
“说来惭愧,小生到现在只知道这线能让我感知他人,这意味着什麽,又或者只是小生犯了癔症了。。。。。。”
封宴想象不出来,但不忍反驳新朋友的话,安慰他,‘“这麽玄乎的事,我感觉也不像假的,说不定是你的特异功能呢?”
冉尘岱没回话。封宴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到他了,连忙说道:“我信你,别人都看不见肯定是我们不行。。。。。。”
本来想的出神,见封宴误会了,冉尘岱赶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小生只是突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种红色了。”
封宴好奇,“在哪里?”
“小生尘缘浅薄,但有幸参加过一次师弟的道侣大典,刚才一思索,好像是师弟满堂挂的红绸的那种红。”
“!!!”封宴震惊,封宴不敢说,但是他觉得老冉不是个大嘴巴,左右看了看,用臂弯捞过他的脖子,强行把人带到了路边。
“这事可不能乱说”他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你来的时间短不清楚,这俩人在大家眼里是先天神和後天神如天堑一般不同的典型——”
末了他神秘兮兮问,“你为啥觉得那是盖头红啊?”
“小生没说那是盖头红。”冉尘岱不解,“为什麽不能说?小生好像没说出什麽很令人震惊的话?”
封宴:“。。。。。。”
封宴:“不是你说的拜堂时的红绸?”
“是啊。”
“那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什麽意思?”
“不是,兄弟,就是那个意思啊!”
“对不起,”冉尘岱的语气饱含歉意,“小生有些迟钝,您可以解释一下吗?”
“什麽您啊您的,叫哥们,再不行叫名字,你可真是个正经人啊。你都提到拜堂了,俩大老爷们手上系着拜堂红的绳子,奇也怪哉,要不是我知道怎麽也想象不到啊!”
“呃,小生还是不太懂。”
封宴直接拍了拍他肩膀,“你就知道只是个秘密,还有我猜,你看到的线是关于爱情的。”
“爱情?你是说——”冉尘岱终于意识到自己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嘘嘘嘘嘘——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凤宁能把我干掉。”
冉尘岱郑重的闭了嘴。思考了一会儿,他开口:“那,您——封宴君,你觉得,我看到的线到底是什麽?”
——
姬宣辞又做梦了。
梦里是漫天的红,街旁全是他喜爱的红梅,枝头也挂上了红色的绸缎。
十里的街道铺的是绣娘鈎的杏红色的红毯,他眼前透着红色的光。
细软的绡纱与织金缎子织在一起,四边滚着金线,面上绣着凤凰又罩了一层霞影纱。
轿子一摇一晃,他悄悄透着帘缝瞧那高头大马上的人。他知道那是谁。
走了好久,有人托着他的手,跨了个燃着火的盆子。他自己看不见,但是他大概知道,拜了几拜。
有人把他引到一个宫殿里的房间,他只能看见自己脚上那双金丝红绣的鞋子。
他坐下,床上硌着什麽东西,他趁着四下无人,摸起几个,大一点的是枣,圆圆的是莲子,一粒一粒的是花生,还有一闻就知道的是龙眼。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红的能滴血。
有人进了房间。拿着什麽挑开他眼前的遮盖物。
——眼前是大火。到处都是红色。腥味儿从鼻子蹿到天灵盖。他想吐又没什麽好吐的。地下的土干的裂开。
他一摸脖子,湿湿的。已经不再痛了。
阳郎,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