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白衣染血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辆马车缓缓从溪边驶过,车内老者鬓发苍白,胡须随着草原上的风四处摆动,他掀开帐幔,看向前处。
本来空阔的视线中,闯出一彪人马,老者摸了摸手中的行李,眼皮上下动了动,问前面是何方人马。
待人马靠近後,车夫出声问询,领头之人勒马回答。
“老伯,我们是云将军派来的人马,将军心念老伯,特命我等来迎接老伯进城。”
罧伯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问还有多久。
“马上就到了,不到七十里。”
兵将看向罧伯手里的行李,笑着问这是何物,罧伯摸了摸手里的行李,垂目温言:“冬天快到了,我想给逐野做个帽子。”
“原是如此。”
“他打仗很辛苦吧,有没有受伤?”
“将军盖世雄风,怎会轻易有损,老伯不必担忧,且随我进城再看。”
“好。。。。好。。。。。。。”
罧伯探头望向远处,面上多了些笑意。
四个时辰後,城门打开,罧伯随着兵将的步伐被迎进屋中,他刚想出言,兵将便道老伯车马劳顿,将军巡视未归,请他在此歇息。
罧伯叹了口气,将行李放在桌案上,垂目之时,忽然瞥见架上的衣物,便问这是何人衣物。
“哦,此乃将军衣物。”
罧伯愣了一下,转而点头。
兵将退下之後,罧伯坐了下来,听见了一阵锁门的声音。
他看着那件白裳,刚想伸手触摸,眼睛却先黯了下来。
逐野从不穿白衣。
罧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老伯,这素裳不耐脏,我又不读书,穿这样的衣裳混迹鱼市,不是平白让旁人笑话吗?”
“犁只要多挑几担鱼,多扛点粮食,能让伯父每天都喝上稻米粥就好了。”
罧伯俯下身子,将那顶帽子取出来,放在窗外比划了一番,过了一会,他踮起脚尖,用力将胳膊擡高了些,面上笑意依旧。
窗外苍原依旧,大风刮过,牲畜奔腾,仿佛没有停断之日。
一个时辰後,兵将畏畏缩缩的爬进章杪屋中,听完兵将所言,章杪面如死灰,他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忙思索应对之策。
“去。。。把尸体烧了!快!”
“将军,这事瞒不住啊!依末将看,不如将尸体好生送还,杀几个兵将抵命,再修书一封,就说将军未曾管好手下兵将,并非有意为之。”
“也好。。也好。。。就照此计。。就照此计。。。你还杵在这做什麽?!”
说罢,章杪狠狠的踹了兵将一下。
“还不去办?!”
“是是是,末将这就去办。。。这就去。。。”
夜半之时,章杪忽闻屋外杀声震天,他探头出去,见仪军已破了城门,火光之中,血溅三尺,他刚想趁乱窜逃,大门便被来人一脚踹开,章杪惊慌失措,跌坐在地,枪尖之上,热血未干,他猛然一惊,被吓的连连後退,急忙大喊。
“不是我,不是我,是国相,是国相之意!不是我。。。。求将军绕我一命。。求将。。。”
剩下的几个字还未说出,枪尖已穿破了他的头颅。
“将军,末将探到,司诩从弟,司绣之侄现在就住在懋岭郡蓪尹县中,据此地只有五十里。”
云犁一言未发,当即转身,提枪上马,杀奔蓪尹县。
次日,城楼之上,司诩拈了拈手里的黄土,神情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