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禹王之死
“大哥!!!”
“大哥!!!!!”
荀叶策马长奔,终达边关,他没有看见荀棣的尸骨,只看见了他的长矛。
“为什麽?为什麽陛下不允我前去杀敌?!!”
“少将军,眼下靳仪战事要紧,您不可因一己私情而误了两国战事啊!”
“我荀家世代为将,忠心耿耿,我父亲立下汗马功劳,半生厮杀于城郭之中,眼下我兄身死,陛下却毫无人情,兄长尸骨未寒,父亲年岁已老,陛下不仅不出兵讨伐,反而安坐宫中,视我兄长之命如同草芥,如此冷心冷情的帝王,不战也罢!”
“住口!!”
荀叶愣在原地,看向马车上的老者。
“父亲…父亲?!”
荀漷迎着劲风走来,头发在空中四下飘扬,荀叶瞧见,荀漷的头发白了许多,身子也佝偻的不成样子。
片刻後,荀漷身後的侍卫将一柄长矛取来,荀漷握着长矛,怒斥道:“眼下社稷濒危,山河破碎,你不在前方浴血奋战,反倒在此苛责陛下,我告诉你,这柄长矛是用仪国的七座城池换来的,你若还记得你大哥的教导,就给我振作起来,上阵杀敌!”
“你听见了吗?!”
荀叶怔愣许久,他接过那柄长矛,手指不停的颤动。
“棣儿尸首已无从找寻,为父比你哀痛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可是唾骂无用!指责更无用!”荀漷眼眶湿润,他咬着牙,看向远方,“若不能护住眼前这片国土,还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千千万万的将士前仆後继,为国出力,难道他们背後就没有家人吗?难道他们就不会惧怕吗?”
“你可以流泪,可以叹气,可以愤怒,却绝不能放下你手中的这杆枪,我荀家世世代代都是流着热血的丈夫,绝无临阵怯战的懦夫!”
闻言,荀叶屈膝跪下,抱着长矛,眼中热泪滑落。
“父亲,孩儿知错了,可是兄长他…兄长他是因小人而死,若不为兄长报仇,杀再多的人又有何用?”
“…………”荀漷无言,荒野上的风吹着他的面庞,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身後的兵马。
“荀太尉。”云犁拱手而道。
“逐野?”
云犁看向荀叶手上的长矛,眉间微蹙。
“我闻陛下正欲御驾亲征,故而赶来,而今我军已占据浮离之地,麾下之士,耆襙茅铧均为良将,我已上书陛下,提议耆襙为大将军,领兵出关,讨伐禹国,荀将军牵挂兄长,当一同前往。”
“如此一来,逐野手下岂非无将可用?”
“大人不必忧心,若能早灭禹国,亦能全我之憾。”
一阵大风吹来,云犁向前走去,他看向荀叶,目光诚恳,似有担忧。
“此去千里之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务必珍重己身。”
“将军……”
荀叶转过身子,走出几步,忽然回头,他看向云犁,见他笑了一下,似有宽慰之意。
手中的长矛坚硬无比,荀叶垂下眼帘,摩挲着长矛上的纹路,过了一会,他回身向前。
“将军。”
荀叶看向云犁头上戴着的帽子,起先他并不明白,为何云犁总是戴着这顶帽子,哪怕是最热的夏季,也时常将帽子拿出来摩挲一番,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代价却是荀棣的生命。
他皱了皱眉,出声之时,声音夹杂着些许梗塞。
“待破了峧圃,再往禹国便是。”
“…………”
云犁未语,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荒茫的草原上之中,大风吹着几人的身躯,天边云层分明,挡住了太阳的光芒,一阵啼声响起,荀漷瞧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转身之时,眼中的热泪骤然滑落。
一月後,禹王身死的文书传入仪国,萧青看过之後,将文书递给萧玉悲,萧玉悲沉默了一会,说道:“幼子继位,眼下朝堂均由国相司诩做主,岺夅,邴州二人本是茍安之辈,必定依附于司诩,可见,禹王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