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悲摇了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阿青贵为天子,上有神灵庇佑,下有苍生祈祷,寿数一事,又岂能困住阿青?”
萧青笑了,反道:“得兄长所言,青必能与天同寿,不过,我也不是什麽贪心之辈,此生能得兄长真心以待以无半分缺憾。”
萧玉悲抿了口茶,拿起方才被萧青放在桌上的文书,他瞧了几眼,说道:“明日便回太和吧,免得公务无人料理。”
“公务一事由越卿和李公料理,兄长何须为此费心?既已到汝宁,不如闲游一二?”
萧玉悲看向萧青,通过他肯定的神情,萧玉悲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好,便依你所言。”
借着微风,萧青与萧玉悲两人一同行走在江边,岸上铺满了沙砾,萧青向远处看去,眼前断崖千尺,惊涛拍岸。
一轮白日悬挂在上空,江风卷起两人的衣裳。
萧玉悲的身影白光中逐渐变得模糊,江面上波光粼粼,晃的萧青眼睛有些疼。
“兄长,缓些走。”
萧玉悲回头走了几步,他看向萧青,问道:“可是沙子进了眼睛?”
萧青摇了摇头,说道:“不妨事,只是走了许久,有些疲累。”
“那便在此歇息一二?”
“兄长是说……”
萧青回头瞧了一眼满山的守卫。
“也好,那便坐于此地。”
两人望着江上的几只飞雁,渐渐的出了神,萧玉悲的视线顺着飞雁飘向了苍空。
他回神时,忽然问了萧青一个问题。
“阿青,安邑侯之子,何不接入太和,细心栽培?”
“兄长是在担心你我身故,仪国无人执掌?”
“自然。”
萧青垂下眼帘,眸中闪过一丝怅然。
“兄长担忧甚有道理,改日便传书于安邑侯,让他将其子送进太和。”
萧玉悲看向他,缓缓开口:“阿青莫不是又想起当年了?”
“兄长既知我心,又何必问。”
萧青眨了眨眼睛,想起当年。
南中的大雪弥漫,天地都在一晚之间化为雪白,萧青正坐着马车,准备进入南中。
诸位皇子也得到了消息,特地站在门前‘等候’,萧青的马车被人拦住,他看向萧玉悲,脸上有些惶然。
萧玉悲下了马车,对几位皇子说了些什麽,皇子们并不领情,反而大骂他是个毫无孝心的不义之人。
两人在大雪中待了很久,来来往往的百姓虽不敢多看,心里却也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直到素日风花雪月的三殿下匆匆跑来,他喘着粗气,将几位皇子拦了下来。
“萧谦,你如今本事可大了,谁的主意你都敢动,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东西,父王什麽时候把你放在眼里?!”二皇子指着萧谦的鼻子唾骂。
“怎麽说大家都是兄弟,六弟与我等少有相聚之日,此时回京,又何必多加为难?”
一片雪花落在了萧谦的鼻子上,马车上的帐幔被一双手掀开,萧青愣愣的看着刚才开口说话的人。
…………
萧青的回忆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