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玮听了,脸上却显露几分喜色,他坐直了身子,笑道:“听闻舟歧也在军中,不如你我且去看看?”
傅阙美应了下来,说道:“眼下之事已然了结,既如此,明早如何?”
“好!好!”
李玮摸了摸胡须,提笔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次日,两人乘着车辇,赶往邑桥。
大风吹过丛林,马车驶入林道,傅阙美掀开车幔,瞧见远方的军营。
羊群之中,一名少年正策马奔腾,他挥舞着手上的鞭子,回头笑道:“果真好马!果真好马!!”
过了一会,骑着一匹黑马的男人赶了过来,他将手上的长枪抛给少年,喊道:“舞几招我瞧瞧!”
少年点头,立马举起长枪在空中舞动,男人见了十分满意,刚要赶去,忽见林中车马,便急忙勒了马。
李玮指着前方,说道:“怪道迟迟不归,原是在此地闲游,只是……”
他转了转头,疑惑的道了一句:“怎的不见子骁?”
傅阙美仔细瞧了几眼,说道:“不是在楼橹上吗?”
“哦哦……原是如此!”李玮揉了揉眼睛,尴尬的笑了两声。
“老夫这才瞧见,还是元绛瞧的清楚。”
他伸出头,又细细的看了半天,却仍旧什麽也瞧不见。
傅阙美拍了拍他的後背,说道:“方才我瞧错了。”
“玉将军站在那根木柱下。”
“哦哦,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李玮收回目光,与傅阙美一同等待着车马驶进军营。
片刻,一阵响动飘进两人的耳中。
李玮掀开车幔,却被吓了一跳,眼前之人毛发旺盛,完全遮盖了五官,尽管他清楚的知道此人是谁,却依旧免不得惊吓。
“云将军,您这头发是时候该拢一拢了………”
云犁趴在窗上,手搭了一下李玮的肩膀,随即笑道:“二位大人怎的有此闲情,来军营之中啊?莫非是来寻什麽人?”
李玮撇了撇嘴,说道:“休要玩笑,老夫来此是有一件要事。”
闻言,云犁站直了身子,说道:“哦?愿闻其详。”
李玮问道:“你派去换钱的那些官兵,行迹是否过于粗暴了些?”
云犁听了,低下头,故作不明的道了句:“他们行事,我岂能知道?”
眼看云犁这副模样,傅阙美探出身子,跳下马车,站在他面前,眉头一蹙,说道:“你不必遮掩,水清无鱼,水满则溢,这句话我比你清楚,你如今是统帅十万兵马的大将,平时放纵底下的将士们也罢了,可眼下之事,倘若过于放纵,肆无忌惮,日後必生大乱。”
“还是说,当初我教给你的那些兵法,你全都忘了不成?”
“身为大将,统帅兵马,号令三军,远远不足,云逐野,你应当知道古人的前车之鉴,今时今日,不必我再提了吧。”
云犁抿了抿嘴,面上浮现出一丝惭愧。
他擡眼看向傅阙美,急忙上前几步,笑道:“犁知晓大人之心,日後定当改过。”
“两位大人初至营中,路途颠簸,想必甚为疲累,不如且去歇息一刻?”
李玮叹了口气,缓缓下了车,说道:“也好,待到醒时,再与你们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