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清沉默了会,然後和许母说,许父近来的异常表现可能是因为出现了心理问题。
许母一下子恍然大悟。
温以清:“我已经和一位心理学博士沟通过了,伯父这种情况,需要去看心理门诊。”
许母犯难道:“他不会听劝的,你伯父现在特别的执拗和偏激,他根本不会承认自己有心理问题的。”
许母能想到的,温以清早就想到了,但她暂时也没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许母嘀咕着道:“这麽大的事,我得和然然说一声,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她想要摸手机,温以清却阻了她的动作:“伯母,我觉得这事还是先别告诉许苏然了,她和伯父现在关系这麽僵持,知道了也帮不上什麽忙,只能跟着干着急。”
仔细一思量,许母也觉得温以清说得有道理,遂打消了联系许苏然的念头。
许母出院的那天晚上,许父来了老小区,他吵着闹着要把月牙带回去。
温以清收养的小黄狗,挣脱丁橙的钳制要冲出来咬他。
温以清连忙呵退了阿黄。
许父幼时被一条黄狗咬过,尽管这麽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有些畏惧黄色的狗,气势也一下子弱了下去,最後胡乱说了几句,悻悻离去。
睡前许父接到温以清的电话。
温以清:“伯父,您想把月牙接回去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狗不在眼前,许父也没什麽好怕的了,对着温以清又是一通乱吼。
温以清完全不受影响,只不紧不慢地和他讲:“您陪我跑步半年,没有特殊情况不得中断,如果您做到了,我就把月牙给您送过去,不然您就自己管阿黄要,月牙现在是阿黄的妹妹,阿黄喜欢得不得了……”丁橙还替狗取了名字,叫它阿黄。
许父没听温以清说完就开始发飙。
温以清也不惯他,直接摁了电话。
许父气得当场摔了手边的杯子。
许母小心收拾干净,接着就躲得远远的。
隔了两天,许父给温以清打去了电话,先发了一通牢骚,见温以清没什麽反应,才特不情愿地说,他同意温以清之前提的条件,并希望温以清也能说到做到。
温以清:“伯父,我这人不爱撒谎,也不喜欢骗人,只要您能坚持下来,我保证把月牙给您送回去。”
许父阴阳怪气地问:“什麽时候开始?从哪跑到哪?每天跑多长时间?”
“就从明天开始吧,”温以清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具体的路线和时间……我一会做个计划表,晚点发您手机上。”
许父没好气地哼了下,挂了电话。
丁橙脚心蹭着阿黄的後背,朝温以清竖了个大拇指:“我真服你,那老头倔得跟头驴似的,脾气也臭得要命,你竟能将人治住。”许父来老小区要月牙的那天晚上,丁橙也在,许父给她的感觉完全就是一只暴躁的公狮子。
温以清:“你说话礼貌点,他是许苏然的爸爸,不是什麽老头。”
丁橙撇了撇嘴。
温以清转过头,认真地解释道:“许伯父以前不这样,性子挺温和的。”
丁橙:“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没再说了麽……”
六月初的一个周末,温以清辅导结束後,从陶家出来,她正准备去搭公车,脸上突然落了几滴雨。
她擡头看了眼天,天色暗沉,黑云堆积,便从背包里拿出雨伞,撑在头顶。
刚走出小区,雨就哗啦哗啦地下下来了,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这个时候,丁橙又打来电话。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夹带着雷声,温以清没敢接,将电话挂了,给丁橙回了条消息。
温以清:【我带伞了,不会淋着的。】
丁橙:【我看雨势挺大的,你别挤公交了,直接打车来吧。】
温以清:【坐公交车就挺方便的,我不浪费那个钱了。】
丁橙知道她一向节俭,多说也没用,便嘱咐她路上小心些。
温以清将手机放回兜里,刚走两步,身後突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温以清下意识侧身去看。
那车徐徐地停在了她的旁边,车窗也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