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我……”段南奚抿唇,“我听峰主安排。”
“我是问,你喜欢她吗?”辛眠皱眉,“你想抱她,亲她,甚至——”
“不想!”
段南奚匆匆打断她,平静的语气终于荡起一丝涟漪。
辛眠了然:“师兄,你也不想後日生辰宴上当着衆仙门的面被闻峰主指婚吧?”
段南奚不语。
“师兄等着吧。”辛眠忽然有些激动,“有好戏看咯。”
“?”段南奚面露疑惑。
辛眠不解释,反手掀起一阵强风。
“啊!”
闻菱被迎面袭来的风刮得向後趔趄,後背重重撞在墙上,而後瘫坐在地。
“师兄,封门。”
辛眠向段南奚伸手,下一瞬,掌心躺好一纸符箓。她会心一笑,手腕猛地抖动,那符箓便破空而去,稳稳贴在门楣。
闻菱大惊失色,踉跄跑到门口,却被符箓上的法阵拦住。
“段南奚!你这个贱人,竟然跟你相好的一起来欺负我!”
相好的。
辛眠觉得这个词好笑。
“闻师姐,你错了,段师兄不是我相好的,我目前还没有相好的。”她眉眼弯弯,“真说起来的话,卫师兄还差不多。”
听到这话,闻菱更加癫狂,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发疯一般砰砰撞着法阵,但段南奚元婴级别的符箓绝非她能够挣脱。
“你是谁?你叫什麽名字?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这麽跟我说话?!”
回应她的只有辛眠和段南奚走远的背影。
……
从沧浪峰离开时已近夜半,辛眠揉着酸痛的後颈,缓解长时间伏案造成的淤堵感。
为闻菱绣上那簇荼蘼花的人当真绣功精湛,她还从没做过这麽难的绣活。
缝人的手脚都比这个简单。
沧浪峰与飘渺峰之间群山环绕,朝天阙外门便坐落在回飘渺峰的必经之路上。辛眠本可以御剑飞越,但鬼使神差的,她想要回外门看看。
不是两个月前的外门,而是三年前的,自从进入朝天阙後,这里便是她的住处,她在这座院子里度过了许多个没有故人的春夏秋冬。
约摸着方位,辛眠落地收剑。
素淡的月光如轻纱一般蒙住了弟子舍的房顶和檐角,看不出任何岁月流逝的痕迹。三年,足以让所有人将她遗忘,包括卫栖山。
辛眠默然静立,融进了这寂寂夜色。
草木乾坤戒忽然亮起细微的青翠幽光。
卫栖山在这?
辛眠眸光一凝。
这座院子最角落里的一小间偏厢中透出隐约的微光,那光支离破碎,连不成片,细细看去,厢房的窗子居然被人用木板钉上了。
奇怪。
辛眠放轻脚步走近。
门并未落锁,只是虚掩着,稍微一碰便能推开。
没人。
墙上开着道暗门,暗门後有光。
辛眠屏住呼吸。
右眼悄悄贴上了暗门与墙壁间的缝隙。
嘶。
眼球被突如起来的寒气刺了一下,眨一眨,再睁开。
她看见了一口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