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落在清晨的窗台,有些落在深夜的灯下,还有些,轻轻落在某个孩子仰头看星的眼眸中。
“你干嘛?”我问。
“还债。”他说,“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没牵到的手,没看完的日落——现在,有人会替我们补上。”
我看着那些光,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发胀。
不是疼,也不是难过,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春天的第一缕风穿过身体,轻轻吹动了所有角落。
“你哭了。”他说。
“放屁。”我抹了下眼角,“是沙子进去了。”
“神界哪来的沙子?”
“我编的!行了吧!”
他笑起来,声音不大,可整个空间都在震。
然後,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我看了他一会儿,把白子放回棋盒,把手放了上去。
掌心贴着掌心,不是牵手,却比牵手更稳。
“你说,”我忽然问,“如果我们从没遇见呢?”
“不可能。”他说。
“假设。”
“那我就把所有时空都翻一遍,找到你为止。”
“要是找不到呢?”
“那就一直找。”
“累不累?”
“找到你就休息。”
我翻白眼:“你这套说辞,留着哄别人吧。”
“我只说给你听。”
我们没再动。
棋盘还在发光,可我们已经不在上面了。或者说,我们变成了棋盘的一部分。不是神像,不是传说,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规则,而是某种更小丶更轻丶更普通的东西——
是某个人在冷的时候想起的一句叮嘱,是迷路时突然浮现的一个名字,是千万人中一眼就认出彼此的瞬间。
“你觉不觉得,”我靠在他肩上,声音越来越淡,“我们现在,有点像空气?”
“嗯。”他说,“但空气也能托起风筝。”
“那我们是风?”
“是风。”
“还挺浪漫。”
“你写的。”
我笑了,他也在笑。
我们的身影开始变淡,不是消失,是融入。
像水回到水里,像光回到光中。
最後一刻,我看见无数时空里的我们——有的在笑,有的在跑,有的正说着“我来了”,有的刚说出“别怕”。
所有人都在动,只有我们静止。
不是我们不动,而是我们成了让一切能动的背景。
唐三的手还在,我的手也还在。
十指交扣,像最初,也像永远。
远处,一座琉璃塔静静矗立,塔尖泛起微光。同时,海神三叉戟的虚影在星空中轻轻一震,像是回应某种无声的召唤。
而在这宇宙的无数角落,每当有人相信爱能跨越时间——
星光,就会轻轻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