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最开始,她怎麽都赶不走。
纵使她再迟钝,也明白,这个赵景润跟最开始那个赵景润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或许,这个赵景润才是最开始的那个赵景润,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被人抢占了身体,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宋春迟不是没想过向赵景润打听,但一想到自己在不明不白之间跟两个人産生了这麽深的纠葛,她便忍不住退缩了。
索性装作失忆,什麽也不知道。
好在,赵景润也并没有想抢回自己身子的想法,反而是一直跟在她身後保护她。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去往云州的路途遥远,马车商队行进了数十日,宋春迟骤然的水土不服,令赵景润慌了神。
车队休憩期间,宋春迟下了马车,吐得天翻地覆。
护送车队的镖局少当家是赵景润早年结交的好友,他见宋春迟这般模样,便提议车队去往附近的郡守之地寻医问药。
却被宋春迟拒绝。
“没事,我自己缓缓就好,不要耽搁车队行程。”
宋春迟接过赵景润递过来的茶水,漱漱口後,解释道:“不能因为我一人耽搁了大家的时间。”
不仅如此,宋春迟在路途中有所听闻,望京城中的一些风声。
以望京城为辐射点的各个郡县通通加强了人手,负责清点过往行人。
这个辐射点还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扩张。
宋春迟清楚,这是世子赵景润的手笔。
她不清楚还有多久,会追查到车队这里来,所以她不敢耽搁。
“麻烦各位了,我们走吧。”
在宋春迟的坚持下,车队再次啓程。
……
望京城内。
赵景润听着暗卫传来的回报,沉默不语。
案牍上的烛火摇曳,翻腾的焰火拢住了他聚拢在一起的双眉。
高高摞起的奏折,是他这些时日辛苦忙碌的成果。
一声悠长的哀叹吐出。
“阿迟,你为什麽不愿意回来呢?”
赵景润喃喃出声,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清楚的疑惑。
倏地,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麽,吩咐暗卫撤下搜寻宋春迟的人手。
暗卫不解:“世子,不是要找夫人回来吗?”
作为赵景润的亲信之人,他自然是明白这些时日,赵景润为了寻找宋春迟真可谓是没日没夜,不眠不休。
虽然他表面上看着分外冷静,可只有熟悉之人才能看得出他冷峻面容底下的癫狂。
“我不愿逼她,当务之急,是赶紧处理河南河北几地的干旱。干旱不除,流民日益增多,她越是在外一日,身上的危险越是多一分。”
“南下之地,干旱可还好?”
暗卫想了想:“南下之地,河流分支广布,受干旱影响较少。世子是想?”
“派一队人马,去往南下驻守,阿迟,很有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赵景润提笔,写下奏折上的最後一个字,他面容隐匿在烛火幽暗里,淡淡道:“待灾情稳定後,我们再去接她。”
……
宋春迟最终选择在云州底下的一处无名村落住下。
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住在这里的农户们,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民风淳朴,生性善良。
宋春迟初来乍到时,年迈的村长打听到她跟赵景润是外地逃难来的流民,还帮着宋春迟他们修建房屋,甚至没有收取酬劳。
宋春迟和赵景润二人也慢慢在这处村落中彻底落下了脚。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宋春迟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加入村口妇女八卦大家庭。
今日一早,宋春迟便挎着自己缝衣服父小背篓,带着吃瓜的小板凳,早早地坐在了村口小桥边。
“阿迟姑娘来啦!”
宋春迟一过去,便受到了几位婶子大娘的热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