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安感到烦躁。
他很少有其他情绪,今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罗珀找他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想通应怜是怎么做到的,能让他不受控制地说出应怜想要的答案。
可不管怎么回忆,他脑子里只记得应怜那双泛着水的漂亮眼睛只是盯着他,他的嘴就不受控制了。
可能是因为他一直没反应,他又听到罗珀的声音。
“路西安先生?”
他这才抬头去看,没思考出来答案就被打断,他心情不算好,“刚刚走神了,你说。”
“其实,我们最开始来到别墅的时候是六个人。”
路西安点头,没有丝毫意外,“然后呢?”
“他叫加尔,在第二天夜晚失踪了。”罗珀开始讲昨天的经历,“我们昨天把这三层全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他。”
这件事没提起路西安的兴趣,他不经意地回着:“或许他也和外面的尸体一样,出门了呢。”
路西安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不在别墅里,那就只有可能出去了。
如果他们没发现有地下室的话,他们也会这样想。
但罗珀摇摇头,“但我们也是才发现,这里还有个地下室。我觉得他可能在地下室,你知道怎么进吗?”
“谁知道呢。”路西安反应平平,似乎对帮助他们提不起兴趣。
但过了一会,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你让她来问问我,或许我会想起来呢?”
“……”
一句话改变了罗珀的判断。
路西安一开始对他们或许是恶意,但“她”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态度,路西安从恶意变成了不干涉,甚至善意。
这个“她”,罗珀和卡特当然知道是谁。
与此同时,两人也刚好从楼上下来,应怜下楼梯飞快,恨不得离艾布纳十米远。
罗珀还在思考这件事怎么和应怜说,抬头去看他们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这……”
卡特似乎也想不到,过了半天感慨了一句:“乖乖……你怎么应怜了。”
现在的路西安本来就在思考应怜的事,听到名字他就回头了。
看到艾布纳的时候,他先是愣住,在反应过来是什么后,脸色骤冷。
艾布纳心态很好,顶着脸上的巴掌印面色如常地走下楼,不只是面色如常,卡特甚至还看出了一些炫耀的情绪。
而应怜整张脸都跟煮熟的虾一样红,她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个样子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
连带着说话都有点结巴:“那个、没有治冻伤的药膏。”
罗珀自然不计较这个,“那把酒精给我就好,谢谢,辛苦你了。”
他很想保持体面,故意忽略应怜脖子、嘴巴上不正常的红,但说到最后四个字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咬牙切齿说完的这句话。
“你很疼吗?”但咬牙切齿在应怜眼里是他疼得不行了。
罗珀刚想摇头,突然瞥到冻得红肿的右手,下意识就点了头,他垂着脑袋,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我的手拿东西不方便……可以帮我擦药吗?麻烦你了。”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她是唯一一个没去搬运尸体的,别说外面的环境会把她冻成什么样,单说把尸体铲出来她都不敢,所以帮罗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她很情愿。
顿时,应怜抛开自己的尴尬情绪,说:“当然可以。”
她打开了医药箱,犹豫片刻还是把棉签、酒精和碘伏都拿出来了。
“疼吗?”应怜没给别人上过药,用棉签抹一下就要问一句。
“不疼……”
罗珀被哄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应怜离他很近,在外人的眼里几乎像被他圈在怀里,应怜手上涂药的动作很轻柔,像一只羽毛在不断擦过自己的脸,她的声音也很轻柔,被应怜上药有种说不上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