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电话接通得很快,只响了两声。
“您好。”
一个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有点吃惊。
和昨天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一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一样的感觉,一种在书香门第才能培养出来的谈吐和气质!
“请问……是冯慧兰……女士吗?”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打错了电话,我的声音都因此变得有些不自信。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礼貌的笑意,“您是……林锋先生吧?惠蓉……应该已经跟您说过了。”
她……她竟然用“您”!
“啊……对,是我。”我连忙应道,感觉自己像个第一次跟老师说话的小学生,“冯……冯警官,您好。”
“呵呵,”她出了一阵悦耳爽朗的轻笑,笑声干净、明亮,不带分毫杂质,“林锋先生太客气了,叫我慧兰就好。‘警官’是工作,现在是私人时间。”
我彻底不会了。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我脑子里,那个骑在狼牙棒上浪叫的女魔头形象,和电话里这个温文尔雅、谈吐得体的“大家闺秀”,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搅得我头痛欲裂。
“是……是这样的,林锋先生,”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窘迫,冯慧兰非常体贴地主动接过了话题的主导权,“冒昧给您打电话,主要是……想感谢您。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妹妹的照顾。惠蓉和可儿,承蒙您多有关照了。”
承蒙关照?
我像是在听天书。
“没……没有……她们……也很好……”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感觉自己的语言能力已经彻底退化。
“另外呢,也是……久仰大名。”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一直听惠蓉她们提起您,总说您……非常……‘优秀’。所以,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有机会,正式地拜会一下。”
“所以……不知您今天下午,是否得闲?”她终于图穷匕见,“我正好在您公司附近处理一点公务,想着如果方便的话,就……请您喝杯下午茶?”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的代码,早就已经写不下去了。我的好奇心已经被这个女人用她那匪夷所思的极致反差感,给彻底钓到了珠穆朗玛峰。
“好……好的。”我听到了自己那如同梦游般的声音,“我……我有空。”
“那太好了。”电话那头冯慧兰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喜悦,“那我们下午三点,在您公司楼下的那家‘星云咖啡’见,可以吗?”
“可以。”
“好的,那一会儿见,林锋先生。”
“……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丢在桌上,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我忽然感觉,我可能真的想法有点太单纯了。
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可能都只是个开始。
一个更加巨大,更加深不可测,名为“冯慧兰”的漩涡,已经悄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而我别无选择,只能一头扎进去。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提前十分钟,抵达了那家位于我公司楼下的“星云咖啡”。
这是一家典型的连锁咖啡店,装潢简约,空气中飘散着咖啡豆的香气和淡淡的烘焙糕点味,一直是我忙里偷闲的保留选项。
或许是因为现在是工作日的下午,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只有三三两两的白领,各自占据着一个角落,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神情专注。
这种安静、寻常、充满了都市生活秩序感的氛围,与我此刻内心的啼笑皆非,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剧烈反差。
我选了一个僻静的靠窗卡座,点了杯最简单的冰美式,然后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冰冷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非但没有让我冷静,反而让我的胃部微微痉挛。
据说人百无聊赖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我现在脑子里就像一盘被刮花了的卡顿录像带,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夜的画面肮脏小巷里,眼神轻蔑地与嫖客讨价还价的女人;被操得浑身乱颤,散出野兽一样气息的女人;事后用自己的双手,猛干自己的阴道和屁眼的扭曲女人;还有刚刚在电话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而我现在就要和这个不可名状的怪人喝下午茶了。
这他妈的,比我职业生涯里任何一次最高难度的系统架构和最紧急的线上bug修复,都要更具挑战性
关键问题在于,我现在毫无思路。
不过我倒也不是孤军奋战,我提前一点到的目的,其实是假装在写代码,但偷偷打开了笔记本的前置摄像头
现在,惠容和可儿正在网络的另一边,偷偷观看我和冯慧兰的这场“游戏”,而她们的支持也自然会随时传输到我带着的蓝牙耳机上
老实说,其实这也没有让我安心多少…我非常怀疑她们两场外援助的结果多半是“越帮越忙”
就在我几乎要产生临阵脱逃的念头时,咖啡店的玻璃门,被“叮铃”一声推开了。
一个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