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打光已经输送出的弹链,可人家的双通道,你要换什麽弹,副通道直接就供上来了,你要空仓挂机,主通道入侵副通道,直接就闭锁了。说真的,根本没法比。”
“好用就行。”司烟看着他打心底溢出的欣喜,也由衷的跟着高兴。
“对了,柳首长有封密信,十万火急,刚刚到。”孟方敛去笑容,不再寒暄,反是换了一副忧愁的模样,好似是欢喜的面具滑落,终将巨浪孤舟的疲愁显露。
“辛苦了。”司烟拍拍他瘦下来结实了不少的臂膀,快步走向舰桥。
“殷都防卫圈大规模舰队调集,这消息预备舰队收到了吗?”司烟将星图放大,再放大,最终停在殷都及其周围的星系上。
“殷墟方向太多双眼睛盯着,我们观察了望准备策应还行,可说建立安全隐蔽的通讯,几乎不可能。”
“郑伯在吗?”
“郑老先生在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我们都没权限,拦不住,也不能问。”
“纪远!集合警卫连,准备南下。”不自觉地,司烟的呼吸越发沉重,手攥紧了拳头,郑伯在这紧要关头离开,定是有什麽大事。
恐怕是,要比组织上的援助和北方舰队的发展更关键的,或许关乎到未来道路和生命线的问题。
“方,千秋。”
杀意,毫不掩饰,流水化丝,编织成雾,自她凛冽的双眸中肆无忌惮的铺散开。
“一击不中便要脱走,真当我柳止墨还只是娃娃不成!”
挥落,文件洒落,愤然甩出的手还有些颤抖。
“传我命令,北方舰队所有单位,即刻进入戒严状态,所有休假取消,各作战单位执行决战预案准备阶段。”
哒——
长靴光亮的皮面扭曲的映着高耸的神像,亮红的根底落在红毯外,急行。
“娘娘!”
刀鞘横亘,陈宁生一步步从阴影中踏出,站在大门和筝迁锦之间。
“陛下口谕,即刻回朝,登基封後。”
“陈小将军……”筝迁锦目光如电,轻轻绕过他的战刀,略过他厚重的官袍,最终停在他藏在阴影中的面孔上。
“娘娘,臣实属无奈,还请娘娘,自持其重。”
“拿下!”阴影中白影闪烁,金丝颂文折出微弱的圣光,幽灵似得禁卫瞬息穿梭,随手挑落他的战刀,将他押到一边。
“姐姐。”陈婉接过禁卫递来的战刀,双手捧着,送到筝迁锦身前。
嘶——
刀身吐着寒气,一点点在刀鞘中探出头。
“好刀,可惜啊,过时了。”禁卫捆了陈宁生押在柱子边上。
靴面上,将陈宁生的表情映的模糊。
“还你了。”
呼——
神像脚下,只剩下陈宁生枯坐,沉重的呼吸渐渐褪下,小腿骨好似有什麽东西钻来钻去,隐隐作痛,落在神经上,却是若即若离的痒,好似她还踩在那。
嘶——
一点点牵动着,藏在他骨子里的蛊虫慢慢爬了出来,沿着他的神经丶血管,攀爬,蔓延。
煎熬,他紧绷着身子,尝试和自己的身体对抗,约束带覆盖下的皮肤一点点磨出了血,痛,好似疼痛能缓解这种折磨。
“止墨!”
天地,一片清朗。
白袍圣骑中,孤一点墨韵。
阳光沁不透她厚重的黑袍,寒风亦吹不穿她领上的绒毛。
她快步追来,追向她一眼便能认出的那个高高的巨人。
“停!”
柳挽溪卸下战刀,扶起面甲,半跪下,任由筝迁锦走近。
“我必须要回去。”
筝迁锦仰头看着被钢铁重甲包裹的柳挽溪,眼神中透着沁满血仇的坚定。
“相信我。”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却又戛然而止,任由这三个字散在寒风中。
“备船!!”
啊——!
野兽般的嘶吼,终于从陈宁生紧咬的牙关中冲出,血泪从他的眼角坠下,那双也曾意气风发的眼睛,此刻却全然无法看得,那翻涌的情绪,令人绝望。